裂!
这巨响仿佛惊醒了众人!
“带上你的小宠物。”夜朗说,“走。”
站在门里还在发呆的周雨彤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已经被苟安拎着卫衣的帽子往外扯——
站在冷风中被吹的清醒了下, 她扒着门被风吹的睁不开眼, 回过味来想问“小宠物难道说的是我”, 嘴一张喝了一肚子凉风,嘴皮子都被吹飞掀起来要露出牙龈。
周雨彤:“……”
算了算了。
……
老天爷的眼睛这一回像是长在了屁股上。
风在苟安他们离开建筑后的不超过三分钟内就好像是电风扇被人强行开启了下一个档位,他们根本走不出棚屋区。
风中夹着海水的腥咸,雨没停过,耳边好像隐约能听见狂风卷起海水拍打在废弃的码头上,发出犹如怪兽咆哮的巨响……
令人窒息。
但是这种情况下在风中艰难前行的三人根本没心思感觉到害怕,他们眼中只有下一个能够稳住他们的身体不被穿堂风吹跑的落脚点。
他们在的这排屋是最靠外的,平日里照的到阳光的代价就是这会儿也是最先承受风的力量的。
只有五六层楼的老旧房子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苟安身上已经被淋透了,内裤都是湿的,身上冷到麻木,手脚的血液好像都被冰冻住。
回过头看了眼出来时的方向,正当她想是不是真的应该待在屋内不应该出来,倒映在她的眼眸中,晒场的一颗足够四人环抱的大树突然发出木质的呻.吟——
然后再缩聚的瞳孔中,狠狠砸向她十分钟前才从那里离开的建筑。
没有钢筋混泥土的建筑本就风雨中飘摇,被这样庞然大物一砸,整栋楼立刻有了裂缝,在肉眼中犹如电影画面迅速坍塌……
苟安手一松差点没握住此时的着力点。
下一秒,松开的手被一把摁回了此时死死握住的别人家的窗户栏杆上——
她惶恐地回过头,脸上都是水,根本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汗水或者是眼泪,迎着暴雨,她对视上野狼沉静的黑色双眸。
“别看。”
他说。
耳边是楼房坍塌的声音,苟安唇瓣哆嗦了一下,心脏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几乎失去了跳动的功能:“楼里,还有人……”
有被玻璃割伤的中年女人。
还有絮絮叨叨带外地口音的阿公。
阿公家里可能还有同样行动不便的阿嫲。
除此之外,那栋楼里还有多少别的住户?
一切的情绪在生命的面前都变得很渺小,此时此刻苟安真正的感觉到后知后觉的恐惧在心中扩散,她甚至来不及思考与后怕关于“如果我还在那栋建筑中”——
冰冷的脸上感觉到切实滚烫的液体流淌而过。
那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死死地将她酸软的手压在铁栏杆上的人从始至终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只是重复着两个字:别看。
风雨不歇,他们只是离开了最外排的危楼,然后在某一栋后排的建筑前,夜朗停了下来,手在大门上摸索了下,推开了那扇门。
他们最终钻进了这栋建筑。
潮湿冰冷的味道混着老鼠尿味钻进鼻腔,这一路上过来,平时只用走三分钟的路程他们几乎花了将近二十分钟,苟安和周雨彤都有点儿精疲力尽的意思…
一下子进入封闭空间,耳边好像也跟着一下子安静下来。
黑洞洞的一楼,苟安与周雨彤交换了个沉默的眼神。
双双看见有惊慌失措在彼此的眼中闪烁,眼角泅着一抹血红。
周雨彤刚发出“呃”地一声音调,就被夜朗冰冷的腔调打断:“废话除了引起恐慌,什么用都没有。”
苟安狠狠地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周雨彤只能把提问吞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外面风吹着建筑发出不堪负重的奇怪声响,谁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沉默更使人心中的恐惧扩大,大概是为了打破这种僵局,夜朗说:“不知道,我们被困在这了,谁也不知道这栋楼会不会被吹塌,什么时候塌。”
周雨彤倒吸一口凉气,苟安很想给这条野狗一脚——
“这时候你就不觉得自己的废话除了引起恐慌什么用都没有了?”
“这不是废话。”夜朗说,“这是事实。”
土拨鼠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