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撤?”张氏冷哼一声,“府上人人都知道嫂子偏心茗哥儿,可是这偏心也不能从旁的哥儿们身上出吧?这多出的四十两,每月分给哥儿姐儿们,也不少银子了!”
“现在有哪个哥儿像茗哥儿这样有出息?茗哥儿可是要金榜题名的!这月例是拨给他买眼油用的!”
“什么眼油要多四十两银子!别的读书人不用这眼油就读不了书,考不上榜了吗!若是非要靠眼油才能上榜,那我倒要说,这是个邪物!”
柳颜欢抿唇挑眉,三太太虽然算不清账,但脑子有时候也挺好使的。
大智若愚,大智若愚啊。
“母亲,现在茗哥儿正是关键时候,难道非要为了这点银子让他分心闹神吗?咱们府上现在可全指望茗哥儿了啊!”
洛氏见张氏那说不通,转而向裴老夫人求情。
茗哥儿就是她是心头肉,眼下就是关键时候,绝不能因为一点钱,让他分了心神。
洛氏此刻无比痛恨柳颜欢,痛恨老夫人,痛恨张氏以及裴笺。若是她现在还掌家,谁敢置喙这五十两!
裴老夫人微抬眼眸,淡淡地扫过去,语气微微婉转。
“其他院子里的哥儿们都没有,独独茗哥儿有,这确实不像话。”裴老夫人手捻着白菩提手持,一颗一颗佛珠往下转,“而且,府上也不是只有茗哥儿明年要参加春闱,焕哥儿明年也要参加的,你也该多给些注意给焕哥儿。”
洛氏听出了裴老夫人是在责怪自己,没有多分心些给裴焕,她虚心道:“焕哥儿那边我拨了两个丫鬟过去,她们会把他照顾好的。”
“荒唐!”裴老夫人猛地将手持拍在桌上,“老五才十四岁,你竟然就给他安排丫鬟!老二过了年都十九了也没见你安排个通房,你脑子里面是装的猪油吗!”
被裴老夫人这么一喝,洛氏这才意识到,自己给裴焕安排丫鬟的举动似乎不太明智。
“那两个丫鬟都是家生子,应该不会有这熊心豹子胆......”她越说越觉得后怕,这两个丫鬟都去了快一个月了,她也说不清啊!
“还不快叫人去将那两个丫鬟叫来好好审问一番!”裴老夫人被洛氏气得心梗,裴嬷嬷一直给她顺气。
真是上辈子造了大孽,这辈子才会遇上洛氏这么个克星!
洛氏瘫软地坐了下来,赵嬷嬷已经马不停蹄地去裴焕院子里找人了。
张氏按捺住笑意,不让自己在老太太面前太得意了。
“母亲,嫂嫂一定是之前掌家太忙了,这才会没空留意鸢哥儿和焕哥儿,您得说说她。”张氏煽风点火道。
“还有啊,这什么眼油,一个月要多四十两银子!若是对读书这么有用,那我院子里的几个哥儿们也得用上。将来哥儿们要是高中了,那也是老大的助力不是。”
洛氏听着张氏阴阳怪气的话就来气,她那几个蠢儿子怎么和裴茗比!
“也不是谁用了眼油就能考上去的,重要的还是看脑子,脑子不好,就别考了,省的虚度光阴。”洛氏讥讽道。
“你!”张氏怒瞪了一眼洛氏,转而看向置身事外的柳颜欢。“颜欢呐,你说说,茗哥儿用的什么眼油这么金贵,也拿来给我们瞧瞧。”
柳颜欢摇头,无辜道:“大爷的书房乃是神圣之地,颜欢哪里能踏足。读书上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我也不知道这眼油的。”
洛氏冷哼一声,这眼油还是她的好友介绍的,除了贵没毛病。这种好东西,她怎么会告诉张氏呢!
“哼,那我也不相信一个眼油能卖这么贵!这多出来的四十两以后不能给!”
“你说了没用!”
两人又开始吵得昏天黑地,快到了晌午时分,裴鸢下值回来给裴老夫人请安,进门就是自己母亲和婶婶的口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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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已经将陈年旧事全都拿出来说了,互相揭短,互不相让。
裴老夫人头疼地进了屋,柳颜欢和裴笺两个人默默坐到一边去玩解绳子了。
“裴鸢,你回来的刚好,你母亲每个月给你大哥五十两的月例,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裴鸢先是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自家大哥每个月的月例都比他们多的事情。不过他原以为这是洛氏私下补贴的,没想到她竟然是走的公账。
这得多蠢才能这么做啊,不是让裴茗活生生成府里的靶子吗?
裴鸢差点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