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府的马车上,裴茗问了柳颜欢皇上召唤她的经过。
柳颜欢删繁就简,将对皇上说的话也对裴茗说了一遍。
然而说完后,裴茗盯着她的眼神依旧十分狐疑。
“岳父真的没有张清正先生的真迹吗?”裴茗觉得,以柳家的财力和底蕴,没有一幅张清正的真迹,反而奇怪。
柳颜欢已经非常疲惫了,加上酒劲上来,十分难受,现在还要应付裴茗。
她强颜欢笑道:“父亲虽然有些财力,但能力有限,不能行人力所不能及之事。”
裴茗拧起的眉头还是没能放下,“但岳父的财力已经被几个皇子盯上了,等开春岳父进京,我和你一起拜访一下他。”
柳颜欢点头应下,心里却十分烦闷。
她不想让裴茗见自己的父亲,她倒宁愿让裴鸢去见。
思及裴鸢,柳颜欢又一次心梗。
马车前行,毕竟天冷,路面湿滑难行,忽地车厢颠簸一下,柳颜欢没有防备,整个身子朝裴茗倒去。
淡淡的桂花香涌入鼻尖,裴茗两手抓住她的肩膀,还没责备她为什么不坐好,就被柳颜欢一把推开。
对方像是吓了一跳似的坐直身子,深吐一口气。
“爷,我吓到了,不是有意的。”
“嗯。”裴茗当做自己不在意这种小事,可是心里还是不满。自己是她的丈夫,难道不能给她依靠吗?
将来的自己,可是要给她挣诰命的。
她竟然就这么推开了自己,好像他是个外人一样。
这股不悦随着马车达到裴府门口,到达了顶峰。
裴茗下车,见裴鸢也跟着车回来,不过坐的是老太太的车。他心里的异样感更加猖獗,看到柳颜欢提着裙摆,要下来,裴茗向前一步走到了马车前,递出了手。
看着伸来的手,柳颜欢十分不想接,但现在在府门口,老太太三太太还有一众丫鬟仆从都看着,她不能不给裴茗的脸。
柳颜欢将手放到他的手心上,裴茗握紧了她的手,用力一拉,随着柳颜欢的一声轻呼,她整个人落入裴茗的怀中。
裴茗将她打横抱起,当着众人的面进了府门。
观看了全程的众人,吃惊不已。
裴笺和裴颂还未出阁,面对这样的“夫妻情趣”,纷纷羞红了脸。
老太太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三太太笑得开心,“母亲,看来您很快就要抱曾孙咯!”
一旁的裴鸢目光冷漠,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柳颜欢身上,直到对方被裴茗抱紧门,才收回视线。
“真是没想到,大爷平日里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对大少夫人这么好!”
主子们进了门,收拾马车的仆从们聊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也没想到,咱们大爷对谁都冷冰冰的,平日里的一言一行都是按尺子量的,没想到今日竟然在大门口将大少夫人抱进了门!真是羡慕死我了!”
“你有什么好羡慕的?你瞧瞧你那腰身,粗得跟水桶似的,你家那个想抱也抱不动啊!”
“呸!死丫头怎么说话呢!哎哟!我的二爷,您还没进去呐!”婆子转身看见站在马车后的裴鸢,对方藏在阴影里,半张脸瞧不出情绪,好像魑魅魍魉一般,吓了她一跳。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裴鸢从阴影里走出来,面带笑容,又是平日里那个,人见人爱的裴二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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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放了东西,这就进去。天冷,你们收拾好东西,也早点歇着吧。”说着,还掏出了打赏钱给他们。
几个下人连连说吉祥话,将他送了进去。
今日是除夕,万家灯火齐明。裴常胜将三个儿子都叫去书房说话,反而给了柳颜欢安静。
也不知道裴茗今日抽什么风,非将她抱到了秋茶院才放下。
若不是裴常胜找人说话,她都要担心对方是不是要在自己院子里喝杯茶才肯走了。
她屋子里的都是好茶,可不想这么便宜了裴茗。
卸了沉重的头饰,将整个人泡在热水里,柳颜欢舒坦多了。
但是脑子里还是嗡嗡的,一会儿是变脸的裴鸢,一会儿是抽风的裴茗,真是难缠死了。
浴房里炭火很足,加上水汽弥漫,柳颜欢的睫毛上很快沾上水珠。
她趴在浴盆上,只觉得这热水让她全身的疲惫都涌了上来,昏昏欲睡。
“哎哟,我的夫人呐,可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