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欢连收到裴笺的两封来信,没想到她不在的日子里,裴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也很佩服,裴笺这么快就成长了起来。虽然她的苦肉计有点拙劣,但效果不错。
柳颜欢喝着茶,徽州的冬日是湿冷的,这种冷和北方的冷不一样,仿佛冷意可以渗透进骨子里似的。
百越的战事已经正式展开,柳颜欢让爷爷及时的将准备好的粮捐了出去。相应的,官府必须给予她柳家表彰。
族里的人得知爷爷不打招呼就捐了那么大一笔粮,直接上门堵人要个说法,总不能人越老越胡来吧?要知道,打仗期间的粮价是会上涨的。他们柳家不挣这个钱,有的是人挣啊!
老爷子力排众议,将那群人轰了出去了。
“爷爷你真是辛苦了!”柳颜欢马屁精似的给她爷爷捏肩。
柳老爷子忙摆手,“行了行了,你这肚子都这么大了,别折腾了!”柳老爷子让柳颜欢坐下,“稳婆可找好了?”
“早就找好了!”柳老夫人啐了柳老爷子一口,“这些事用不着你说,我这个祖奶奶是死的啊!”
“哎呀,一想到马上要做曾祖父了,这心里就高兴啊!”
“呸!你又不是第一天做曾祖父,老三家的孙子都能跑能跳了!”柳老夫人不客气地拆台道。
“那不一样,那又不是我们颜欢生的!”
柳颜欢笑看着两个老人家斗嘴,心想自己以后老了,也能有这样的生活就好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红绸将扬州寄来的信递到了她的手上。
她看完了信,默了一会儿,将信烧了。
她之前听裴鸢说过,周跃想通过裴鸢给他引荐上淑仪的船。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周跃会挑中淑仪。毕竟对那些读书人来说,他们向来轻视女子。
她来徽州的路上,船是在扬州下的,于是她和周跃见了一面。扬州的官场远没有她想的简单,她的父亲任江南布政使的时候,这其中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柳父又是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前任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这也就使得他给自己埋了不少暗雷,前世太子的人就是用这点,抓住了柳家的把柄。
想要去除这个隐患,柳颜欢只能想到“共沉沦”这个法子了。毕竟现在犯事的官员都抓不过来,谁还会有空管上一任的人啊。
而且她爹又不贪墨,又不害人,顶多就是睁只眼闭只眼,让
“周跃那边可有保护他的人?”
扬州官场那边,只能靠周跃了。她想,一个能从那么多举子中杀出来的周跃,不会那么快就泯然与众人的。
尤其是,他主动要上淑仪这艘船的时候,她就觉得周跃的眼光挺犀利的。
“有,安排了一个会武功的小厮贴身跟着。”
若是真的想要周跃的命,一个小厮肯定不够。可周跃身边的人多起来的话,势必引起怀疑,到时候对他更加不利。
“这个冬天,可真难捱啊。”柳颜欢感慨一声。
白昙一边帮柳颜欢收拾桌子,一边纳闷:“小姐不是从小在徽州长大吗?怎么在京都待了一年,就不习惯徽州的气候了吗?”
柳颜欢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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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京都待得何止一年,她的下半辈子几乎都在京都度过了。
“小姐,不是奴婢多嘴,您现在都八个月了,就少操点心吧!”白昙看着摊在桌子上的江南舆图叹气。
自打来了江南之后,她家小姐就格外的忙。不是在研究水利相关的书籍,就是在让人收集江南官场的资料。
“我知道。”柳颜欢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是一点气也不敢松懈。
毕竟她现在面对的可是江南所有的的官员。那些人老谋深算,都是千年的狐狸,她唯一的优势就是藏在背后出击。可若是一击不中,暴露了自己,那自己就有生命危险了。
柳颜欢心底有些烦躁地拿香勺拨了拨香炉里的香灰。
然后,在白昙吃惊的目光里,她将香勺扔到一边,骂道:“狗东西!都多少天了,也不知道寄封平安信来!”
好吧,原来是在怪二爷没有给自己汇报战况。
白昙上前安抚道:“小姐别急,二爷一定没事的。”
白昙口中没事的裴鸢正带着一支队伍深入南召腹地。他们这半个月来,只有第一仗打得最顺利,直接越过最为可怕的瘴气林,夺下了南召的边境城池离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