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很多,并不只有卖货赚钱。比如这一条,日常支出的费用比往年低很多,连续几个月如此,需要减去的金额少了,余下的自然就多了。”
老板本想我们不懂账,只会随意看看,哪料到这本账记录最近两年的交易,我们会对比着看。
“比如这一处,既然是前年的赊销,便不该记到今年的收入中。”对照着两处出入账目,我指给老板看。
老板擦擦额角的虚汗,却见温茗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唇畔笑意更深。
“还有这处,变卖桌椅物什得的钱也要记到余额里也是不妥。”我想了想,问:“还是老板准备把这些钱当做铺子的一部分转给我们?”
“诶,怎么能这样!你们不是只要铺子么?”老板躲过账本子,紧在怀里,“其他东西不卖。”
“是。”我点头,“我们只要铺子,是老板把账本塞给我们看的。”
老板自知理亏,被我噎得哑口无言。
温茗在这个时候开口,充当和事老,“那是老板做账的习惯,我们是外人,不便插嘴。”
“哦。”我应了声,站到温茗旁边,不作言语。
闻言,老板头点得如同捣蒜,“是是是,这是我自家的习惯。”
“不过呢,”话锋一转,温茗轻笑一声,那老板顿时就愁容满面,“我这位朋友说得也没错。老板拿出账本,无非想证明这铺子有客光顾,可是……”
他话说到这里有意顿住,不伤人颜面,意思却明白。这本账不仅没有证明这铺子地段好、客流多,反而将这铺子这几年越发惨淡的事实摆在眼前。
“一百五十两,不能再少了。”老板咬牙,说得大义凛然,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真的不能再少了!”
温茗笑了笑,目光四处流连一番,落到残破的屋檐上。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我下意识评价道:“挺破的。得补。”
然后,他垂眼,望着一处缺了角的地砖。
“这地砖也要重铺。”我说。
温茗的眼光又动了动,吓得拿老板在他眼前连连摆手,“爷,这位爷!一百两!一百两,成不成?”
被称为爷的人,依旧是儒雅地笑,只是轻轻侧开了眼,无声地拒绝。
“……”我无语地看着他,脑中蹦出“奸商”二字。
这场毫无声息的战争,最后以老板的妥协,温茗的胜利告终。说实话,这铺子地段不好,但位置确实宽敞,若不是那老板急于脱手,也不至于被温茗压价到这个地步。
“您说个价吧。”老板叹气。
温茗弯起眼笑,人畜无害,却占尽先机。他伸出手,比了个八字。
老爸眼角抽了抽,狠狠吸了口气,“不能再加点?”I
温茗缓缓摇头。
于是,偌大的店铺,就被温茗以八十两的价格,彻底买断。八十两啊,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比起家中那两个败家公子摔得瓶瓶罐罐……好吧,我有些明白金多多为什么会赛亚人化,战斗力破坏力仇恨值三合一飙升了。
待他办好各种地契房契后,日暮微斜,天色渐完。温茗毫不含糊地请我去吃饭,挑的地方、菜色也都不含糊,自是一等一的好。一桌子南方菜色,清淡得很,是我点的。温茗是南方人,我点餐的时候,一直记得要顾及。
看着精致的菜肴,温茗夹起一块脆笋,放到嘴里细细咀嚼。
见他吃得香,没有不妥,我也安下心来填肚子。
“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是块璞玉?”冷不丁,坐在我对面的温茗忽然这样说。
我抬头看他,手里还握着筷子,筷子前端还夹了菜叶。
他微笑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温和的欣赏之意。白玉筷子搁在青色的筷托上,干净得像是没有用过。
难道……他都没吃,一直就这样看着我?
原来,我也有秀色可餐的一天?
好吧,原谅我的冷笑话。人难免会在这么专注的目光下,小小得瑟一会儿的。
“苏小姐,你很有天赋。”不等我开口,温茗径直地说:“以你的能力,只做一个管家未免可惜了。”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挖角?
我有些不淡定,不是因为蠢蠢欲动等着被挖,而是原来我也能遇上一些貌似“伯乐识马”的狗血桥段。等激动的心情过后,我想了想,问:“苏浅不知道温公子所说的能力,是不是指方才看账的事?”
温茗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