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华大方一笑,欣然收下她的赞美之词,“落华谢姑娘称赞。”
随着她巧笑嫣然,皮厚如金多多都羞涩地摸了摸侧脸,咧嘴回笑。
“怎么偏偏唱这首曲子……”盯着身前的茶杯,悦姑姑忽然问:“你又去见他了?”
落华眼中暗了暗,仍是得体地笑着在她身边落座,“嗯。”
“他又没让你见?”
“嗯。”落华坦然承认,然后,伸手为自己斟茶。
“嗷——!那个伪秃驴!”悦姑姑绷紧了腮帮,气愤地捶了下桌子,“你三番五次上门见他,不冷不热就算,现在连见都不见?!他以为他是谁啊!”
“我这桌子可是黄花梨木的。”落华挑眉,屈指在悦姑姑闹上敲了敲,凉凉道:“弄坏了,叫你家乔庄主照价赔偿。”
“那好,不用赔了。”闻言,悦姑姑抱臂,扬起下巴,“姑娘我把他休了!”
“哦。”淡淡应了声,落华端起茶杯细细吹了口,“这次又打算闹几天?”
“闹什么闹,这次来真的。”悦姑姑斜眼看她,直言不讳,“我生不出孩子,他要纳妾,所幸就一拍两散了。”
送到唇边的茶杯顿了顿,落华侧目看着悦姑姑,却是问:“婆媳关系破裂?”
“什么婆媳关系,这回是乔远找上门的。”厌恶皱眉,悦姑姑咬牙恨道,“难道我怕他?非得忍气吞声不成?!”
“……”沉吟片刻,落华将手中的茶杯递到悦姑姑面前,“喝口茶,顺气。”
夺过来牛饮一口,悦姑姑长长舒口气,“不提那个负心人。”随即,她又眉开眼笑道:“我拉这群小辈来,就是为了放松放松,落华你可别添堵啊!”
等两个老友寒暄完毕,悦姑姑才向落华一一介绍起我们,而落华则微笑着一一向我们问候。
悦姑姑说,落华曾是官家小姐,家道中落,沦落风尘。鸨妈见她是棵好苗子就悉心栽培,落华也随遇而安,从没官小姐的清高架子,她学艺认真,加上天资极高,及笄那年,便摘了魁斗之首,一举成名。
即便得了魁首,也免不了青楼女子开苞接客的命运。那年,还是少女的落华端正地高坐在花台上,漠然地看着台下喊价的人们。作为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她很尽职,在台上秀美地笑,敛尽心底所有情绪。也是在那夜,落华遇上了一个人,一个重金买下她初夜、甚至为她赎身,却从不碰她的人。那是个仁善却冷情的男人。他一心向佛,不言情爱,注定了落华一生,痴恋无果。
断断续续从悦姑姑那儿得知了这个故事,我打从心底佩服落华的美丽坚强、敬重她的骄傲强大,为她一生坎坷和执着而动容。
好吧,我承认,我们这群女人聚在一起,像是找到了组织。难怪杜三娘死活不愿意来这儿……
“对了,落华,给你介绍一个人!”悦姑姑一把抓住我的袖子,将我扯到她面前,“这个就是苏浅,我跟你说过的淡定女。”
毫无防备间,我被悦姑姑的怪力拉斜了身子,“……”
落华对我温和一笑,随即眼里流露出些许疑惑和惊讶。
“是不是有些像?”悦姑姑用手肘拐着我的脑袋,凑到落华面前,“尤其是她面无表情的时候,是不是格外神似南宫琦?”
落华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连,眼里是被点透的恍然,她惊叹道:“……确实像他。”
“苏浅这孩子是被她师父捡来养大的,十岁来的颜府,到现在都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低头看了看我的脸,悦姑姑大胆地猜测,“你说她会不会是南宫琦的私生女?”
我惊了,落华惊了,在座的人都惊了。
“轮廓有些像,眼睛不像,但鼻子和嘴巴还是挺像的。”悦姑姑自顾自地比对,又问:“莫非南宫琦是因有了家室,才迟迟不肯接受你?”
“他不像是有家室的人。”否定掉姑姑的猜测,落华犹疑而困惑地看着我,“可……”
“可什么可。苏浅的承子印还在,你要不要来确认看看?说不定还真是南宫琦他闺女。”说罢,悦姑姑就伸出罪恶的魔爪来扯我的衣襟。
面对这类似强|暴的一幕,我拽着领口,眼角抽搐。
“……我,没见过他的承子印。”落华坐在原地,简单一句,轻淡却悲凉。
悦姑姑伸出的手在空中顿了顿,随即双手一拍,麻利果断道:“那我们就先去看看南宫琦的!再跟苏浅浅的比着看看。”
“……”一群人寂静。
看着兴致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