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海藻般的铺满那片水光,像是一团墨迹,一点点被稀释,然后消散……
我奋力游到他身边,伸长了手,抓住他的手臂。水的阻力很大,我咬牙,一把将他搂入怀中。气泡一串串地从他口中冒出,我凑近他,贴上他的嘴给他渡气。很快将口中的空气渡完,我捂住他的口鼻,带他上浮。
船夫折返得很及时,他同我一起将上官涵救起。见我们出水,船上众人立刻拉昏迷的上官涵上岸。他身子沉,几个人拽了半天都没将他拖出水面。我看着急,瞧见船沿的绳索便伸手握住,沉心运气,借力跃出水面落到船上。
因为心切,没控制好力道,加上脚下湿滑,我几乎是摔到船板上的。狼狈爬起来,我顾不得身上疼痛,憋着内力,拉着上官涵的手臂,和众人一起将他拖到船上。许是用力太猛,上官涵被拉上船时,整个人都压到我身上,还咳出了口水来!
“上官涵,上官涵!”我拍着他的背,见他还没反应,下意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顿时整个人僵直!
见我反应不对,为首的老船夫立刻吼道:“他没呼吸了,将身子放平,动作快!”
闻言,船夫们赶紧凑上来,要从我怀里将他拉出来。
“都别碰他!都不许碰——!!”我大喝一声,毫无理智可言,“我来!谁都不准碰!”
将上官涵平放在船板上,我拨开他的嘴,抬高他的下颚。比起面面相觑的年轻人,老船夫要镇定得多,他在一旁快速指点我的动作。检查口腔鼻腔异物后,我托起他的下颚,捏住他的鼻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对着他的嘴吹气。口中吹气不断,我侧眼,盯着他微微抬起的胸廓,然后松开捏紧他鼻翼的手,转而压住他的胸部以助呼气。? Ð;?e|
如此来回几次,我第一次急得有种想哭的冲动。我曾眼睁睁地失去过一次妈妈,我不要在失去他!心中纷乱一团,泪逼上眼眶,我脑子却愈发冷静,手下的步骤也愈发娴熟准确。拒绝多想,我一心只想将他救回来。
片刻,上官涵胸膛一震,咳出一口水来。
移开嘴,我顾不得擦拭,而是紧张地盯着他的脸,直到他掀起眼皮,露出那双浅褐色的眼瞳……
“……”上官涵缓缓睁眼,看到身侧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我,笑骂了句,“落汤鸡。”
一贯懒散的调子,丝毫没有生死一线的自觉。只是往日那磁性清朗的声音,此刻虚弱到被风一吹就散。
见我红了眼眶,上官涵施施然闭上眼,温柔道:“祸害遗千年。放心,我死不了。”
“算你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是个祸害就别轻易死掉啊……”抹了抹眼睛,我不由哽咽。
上官涵笑笑,疲惫闭上眼,“苏小浅,我累了。”I
……
意识迷迷糊糊恢复过来时,我只觉后颈一处酸痛。看着眼前陌生的帐顶,我努力回想自己身在何处……
……上官涵!
顾不得这在哪儿、处境如何,脑子蹦出这个名字,我顿时清醒过来。偏了偏脸,我一眼就看见不远处小榻上,上官涵闭着眼,睡得安稳。
“醒了?来,喝口水。”
温温柔柔的女声传来,我望向桌边,见紫衣美人端着水杯走到床边,“……落华?”
“嗯。”落华坐到床边,缓缓将我扶起来,把杯子送到我嘴边,“这儿是画舫,别担心。先喝口水。”
就着她的手,我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然后盯着上官涵急切问:“他怎么样了?”
“累了,睡得沉着呢。”将杯子放到小柜上,落华促狭地笑,“之前他特意吩咐了,要睡在你醒来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我这才在屋里添了张小榻。”
费力坐起身子,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那么难伺候……他自己回屋睡,让人给我报个平安不就好了……”
以袖掩唇,落华浅笑不语,只是道:“难为他一个大男人,挤在那张榻上,怕是连翻身都困难。”
我看了看上官涵睡着的榻子,心道果然小了些。
这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阿澈端着碗汤水走了进来。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那低眉顺目的模样,看得出在隐忍什么。
“阿澈?”
听我唤他,阿澈抬头勉强朝我笑了笑,眼睛红红的,“阿姐,你醒了。”
“你这一晕倒,可吓坏这小哥。”落华一边打趣,一边接过他手里的碗,舀起一勺,吹了吹才送到我嘴边,“姜汤要趁热喝,大夫说了,秋水凉,寒气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