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声道:“这个与你无关,最好不要知道太多。”
“我的一个朋友……”
“暗事不可能有朋友。”南宫琦冷声道:“他们与别人交心的下场,就是死。”
“可我想知道,有什么是我能为他做的。他那样的人,本就不该屈于人下,为人折损。”
“按你的说法,那人定是能力出众。这般利刃,自然是千锤百炼才得一把,如此难得,又岂会轻易放手?”顿了顿,他沉声道:“况且,从来就没有暗事能重获自由的说法。”
将他的话前后思虑一番,我直视他的眼,“那么我换种问法,身为暗事,如何受人所制?”
闻言,南宫琦眯了眯眼,提醒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你问的这个问题有多危险?”
“知道。”我答。
迎视着我的视线,他再次确认般地问:“为什么要把自己卷进去?这事,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危险。”
“那个人,我不能不管。”
季云思是太女的属下,而若非“我”未流落宫外,那么我才是他的主子。而若我是他的主子,很多事他都不用遭受。很多事,只因阴错阳差,才造成了眼下的局面。毕竟是有过深刻交集的人,我无力改变他的曾经,但至少,我想还他将来。
审视般地看了我良久,南宫琦终于开口道:“那是一种蛊毒,名叫血蛊。”
“血蛊?”
“对,顾名思义,是以人血所养的蛊毒。”见我点头,他继续解释道:“凉国皇室为了保证暗事的绝对忠诚,便以自己的血养毒,然后种在暗事身上,以此操控胁迫。具体的解毒之法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有一味药是宿主的血,也就是这名暗事主子的血。”
也就是说,若想为季云思解毒,我必须先弄到凉国太女的血。
“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至于解毒的详细方法,颜府不是有位江湖有名的鬼医么?你大可以去问他。”
我点头,“多谢南宫先生指教。”
他摆了摆手,看了我一眼,“你好自为之。”
知道南宫琦离开画舫,落华都没有出现。我送他上马车时,却瞧见车上的帘布换上了挡风的新布料,车轮的毁损处也被修补一新,落华果然还是放心不下他。南宫琦也注意到了,他垂了垂眼,什么也没说。
看着他远去,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画舫,正瞧见落华倚在窗边,遥遥地望。
……
得知温茗回到华邺是是在那之后的第三天,落华一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便去了温府。到了温府,我又被告知温茗得知我来找他后便去了颜府。于是,我又不得不去颜府。这是从凉国归后,我第一次回到颜府。
两个门卫都认得我,一个人赶进去通报,另一个要陪着我进府,却被我拦下。颜府我比谁都熟悉,用不着别人领路,她还是继续站岗值班得好。听了我的拒绝,那人立刻点头称是,那兴冲冲又激动不已的模样,只怕我让她转行去灶房烧柴,她都会一口应下。
我到正堂的时候,温茗也还没走,正坐在堂中一侧。
小姐和大公子见我突然造访,相互对视一眼,便明了了我的来意。
见我进屋,温茗起身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遍。确定我无恙后,他似是松了口气,问:“怎么没有回颜府?”
“有些事,住在一个朋友那。”我解释道。
他点点头,也不多问,只道:“回了就好,人没事就好。”
朝他笑笑,我抿唇,沉声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温茗经商多年,不会看不出在这个时候我要说什么。沉默了会,他面上的微笑淡了去,“你说。”
“我要悔婚。”
“悔婚?”他重复了遍,眼中最后一丝笑意也沉没无迹。
“嗯。”我点头,“我们的婚事,取消吧。”
“不行。”皱起眉,温茗冷声道:“婚事不是儿戏,是你说取消就能取消的?”
面对他的发难和气愤,我抿了抿唇,坚持道:“取消。”
“浅浅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说要取消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你干嘛口气差得像要吃人一样?”小姐不满,尔后,被大公子拉了拉手,才讪讪地住了嘴。
闻言,温茗眉头锁得更紧,“……”
“温公子没有错,错的人是苏浅。”我陈恳地道歉,“是我对不起你。”
被我坦然的认错噎得心口一闷,温茗深呼吸,稳住声线道:“你总该给我一个理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