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光彩的事情,尤其是像温家这般有头有脸的人家,我唯一能为温茗做的,就是保全他的名誉。新娘子被污了身子,这一点足够温家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退婚,并且不会让他遭人诟病、留下话柄。
“他是毫无责任了,可以为人理解。那你想过自己没有?”上官涵忧虑地拧着眉头,不赞同道:“闲言碎语、各色眼光你都能不在意?语言能伤人到什么程度,你确信自己真的知道?”
他说的这些我都未曾考虑过。想了想,我摇头,却依然坚持道:“我的错,我自己来补偿,不用别人插手。”
“……我也是那个别人么?”他问。
我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
见我犹疑,上官涵语调一转,忽然讥讽道:“这下好,天下人都会传,堂堂崇德世子,未来的崇德侯居然捡了双破鞋。”
闻言,我脸色一白,心里狠狠颤动——别人,会这么说他?
见状,他重重叹口气。
我无措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别人怎么说我无所谓,可用这样嘲讽的语气说他……
对上我的眼,上官涵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温柔地笑,“看吧,我不是那个别人。”
“……”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会与我相关。”揉乱我的发,他弯着眼,甜腻地耳语:“苏小浅,我不是别人,我们分不开了。”
“那,那你怎么办?”仰面看着他,我颤声问,内心极度抗拒他被人说得这么难听。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你自己都不在意被人说,你以为我会在意?”上官涵拍拍我的脸,“我说这话主要是想让你明白,听别人对你指指点点、又不能反驳时,我是怎样心情。现在能明白了?”
我蹙眉,艰难地点头,“明白了。”
揉开我紧皱的眉头,上官涵温声道:“我能明白你对温茗的愧疚,也能体谅你想维护、想补偿他的心情。所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并且做好与你一同承担后果的准备。只是我希望你能了解,我在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却无能为力时的感受。如果你真能明白,那么此事之后,就再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即便你要做的事只有一点点的威胁,也要同我商量,懂了吗?”
听着他宠溺而郑重的叮咛,我心中一暖,只觉自己从未如此勇敢,似乎只要有他在身边,无论怎样的苦难和未知都不再惧怕。师娘曾对我说,有一个人,每每一想起他,就觉得有莫大的勇气,也相信一切会好起来。
而今,我相信,这个人,我已经遇到。
……
后来,上官涵和我并肩去了前厅正堂,而温茗已经不在,只有小姐和大公子等着我们出来。小姐自然是一脸满意,大公子则拧了眉,一副不赞同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握住我的手捏了捏,上官涵递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便揽了自家哥哥去里屋详谈。待他们离开,我转身,匆匆出了颜府,去找温茗。
仍是东街温府,他仍是不在。
思忖了会,我又去了东街的茶铺,他果然在。
入冬了,坐在茶铺一楼喝茶的人不多,多是进了雅间,或者直接来才买茶叶。温茗站在柜台里核账,微微垂着头,认真又专注。长发从他肩上散下,遮住视线,他便伸手拨到耳后。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到了古代,也丝毫不例外。
看着温茗的模样,我真的打从心底觉得他不该迁就我,说实话,他值得更好的,起码是更一心一意的。
“既然来了就进来了,总站在风口上也不是办法。”半晌,他忽然开口。
“……”我点点头,走到他面前。
“等我会儿。”他说。
我又点点头,自动找到店中一方角落坐下,不去扰他。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温茗忙完手头上的活,便端了壶热茶在我的对面坐下。接过他递来的茶盏,我默默抿了口,等待他的宣判。
良久,他低低吐出口气,道:“你让我该怎么办。”
“……”
“婚姻大事,你说同意就同意,想反悔就反悔,真的这般儿戏?”
“我错了。一开始,我就不该如此草率。”
闻言,温茗叹口气,问:“我想知道,由始至终,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要嫁给我?”
我垂眼,如实道:“应下我们的婚事时,我的确是想安安心心地与你过一辈子。即便在坐上花轿时,我也一直在想自己要做个好妻子。”
“……”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