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让她一个人来画舫找我。”
犹疑地看了我一眼,季云思抿唇,终是应下,“属下知道。”
……
“你昨个去哪了?今日现在才回来?”应真儿凑上来,在我身边左看看右瞧瞧,双眼放光道:“爬墙?”
将她的脸拍到一边,我蹙眉,没好气道:“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那哪儿行啊!我要找不着你爬墙的证据,拿什么跟他告状去?”她急道。
“……”
我独自坐在二楼雅间等沈姗姗,窗外幽幽传来落华的小曲,正是我第一次见她时,她所唱的那段,只是唱词不一样了。幽然婉转、空灵凄美的小调,平添了分世事的沧桑和倦意,楼下落华闭着眼唱——
琉璃盏,空碎满裙边
鸳鸯弦,寂寥伊人倦
醉卧香榻亦是空悲切
一池春水奈何终搁浅
春回春在春又归
潮生潮涌潮又浅
谁的容颜在梦靥里,深深浅浅
谁的歌声在耳畔旁,缠缠绵绵
谁半倚枯枝,望古道黄昏低眼睑
谁独坐高楼,感清风冷月渡余年
心里泛起酸涩,细细听来,有几分像是她与南宫先生的故事。落华……你也觉得累了么,守着一段无望的感情,甚至连心声,他都未能听闻。看着她行礼下台,我垂眼,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首歌还没有完。
回过神,我叹口气,抬眼便见沈姗姗坐在窗框上。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光着脚丫,一晃一晃,看得人头痛,又眼花。
“记得穿双鞋,大冬天的,也不怕生冻疮。”
“不怕,我有泡足浴,加了草药。”她笑眯眯地蹦下来,蹭到桌边坐下,顺手摸了块点心往嘴里塞,“嗯嗯,这个味道不错!”
看着她嘴馋的模样,我忍不住笑骂,“吃货。”
沈姗姗眨眨眼,撒娇道:“在外面饥一顿饱一顿,日子也不好过嘛。”
见她一边吃,还一边掏出手巾打包,我眼角抽抽,“吃就算了,你还夹带。”
“给子禾尝尝,他其实挺喜http://www。345wx。com欢吃甜的。”沈姗姗笑,毫无芥蒂。
“……”
“怎么了?”见我盯着自己看,沈姗姗歪头问。
我微微摇头,“我是不明白,既然知道他的为人,为何你对他还能做到这般。”
“要是世上所有人都能互相了解,就不会有矛盾,不会有战争了。”她晃着脑袋答,然后又说:“浅浅姐,我说过,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清楚。”
“……”
“我仍喜http://www。345wx。com欢他,但已经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情了。对他,我倾心过、欢喜过、伤过、疼过、怨过、妥协过,最后还是会挂心,还是会惦念。不是没想过要放弃,只是,放不下。”
“浅浅姐,你有没有这样一种感情——不是同情,只是不忍心放他一个人,有时候恨得咬牙,有时候又心疼得要命,总想为他做些什么,想无条件地纵容他。”沈姗姗看着我,弯起眼睛笑,“现在,我大约就是这样一种心情。至于以后会怎样,顺其自然,以后再说吧。”
她说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那是因为,对季云思的爱,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而习惯,便是最可怕的东西。
见我眼里的忧虑,沈姗姗倾身,搂住我的脖子,“浅浅姐,别太担心。我又不是金多多,没那么死心眼。”
“可是……”
“别再可是了,”沈姗姗掏掏耳朵,鼓着腮帮抱臂坐着,“我都快听得耳朵起茧了。”
我笑笑,转了话题,“你既然这么想为他做些事,难道就没想过给他自由?看他的样子,并不是那种能安心为太女效命的人。”
“啧,你以为我没试过啊!”谈及此,沈姗姗烦躁地薅薅头发,“子禾中的是凉国皇室世代相传的血蛊,我曾在爷爷的笔记里看过解法。后来我弄到过太女的血,也配出过解药。”
“失败了?”
不情愿地点头,沈姗姗摸着下巴沉思,“药方绝对不会有错,太女的血也是我亲自弄到手的,可没想到一点效用都没有。”
“或许……是血引有误。”
“不可能。太女的血是我亲自采来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摇头,问:“姗姗,你知道这个血蛊是怎么培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