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鸾闻言眼一眯,知晓正面冲突再也避免不了,便不再多言,将怀葑扶起入了屋内,静静地等待暴风雨的再次来临。
不多时关家院门前便聚集了一众人,男女老幼,全村的人几乎都到了场,黑压压一片将关家堵得水泄不通。一眼望去妇孺们手中提着油灯、布条以及绳索,而壮年男子竟然都提着斧子、镰刀一类的利器,重鸾原就知晓他们来意不善,但见到这副光景依旧不可抑制地狠狠皱起了眉头,攒掌成拳。
领头的男子是两年前新晋的族长,怀葑强撑起来看了他一眼,那个人四十上下,和霜佳一样生得眉清目秀。原来是她的堂兄,该是接替她死去的父亲成为族长的罢——怀葑脑中忽然蹦出这样的认知,连自己都被唬了一跳,不由得心悸惶恐起来。
她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个变化所代表的意义——她的力量又觉醒了一层。
重鸾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心中担忧更甚,将她的柔荑握得更紧。怀葑感受到他的鼓励,鼓起勇气抬起头,在他如镜的眸中印下一个安慰的笑容。在那样温柔的注视下,自己心中竟也不复方才的惧意了,有些东西避之不及,不如迎头面对,再说,她不是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重鸾领着她来到众人面前,凭阶而立,横眉俯视一周,俊朗的面容不怒自威,毫无顾忌地透出一股逼人寒意。
他面色如水,沉声而语:“你们,又要重演三年前那一幕么?”
第十九章 逼宫
他面色如水,沉声而语:“你们,又要重演三年前那一幕么?”
云中村民大多未曾下山与人打过交道,遂鲜少有见过大世面之人,重鸾一喝之下露出凌厉气势,众人不免被震得胆怯发怵。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冷哼,乃出自为首男子之口。此子身材魁梧,相貌粗犷,名唤霜霖,与霜佳同系同辈,是继死于熊爪之下的霜佳父亲后选出的族长。他跨前一步抬手指向重鸾道:“小谢先生,我们敬你行医济世善心一片,你却屡屡与云中村作对,以一介外人的身份干预族内事务,欺我族势单力薄,实在可恨!”
重鸾锁住他的目光,一步步踏下台阶:“族长方才提到的‘干预族内事务’,可是指我回护怀葑一事?”他见霜霖森着脸点头回应,继续说道,“我乃一介外人没错,但怀葑自幼被村人驱逐,不得已独自一人离群寡居,早已不算做你们之中一员,又何来族内事务一说?再者,我以一己能力保护怀葑,未曾伙同他人以强势压人,欺你族势单力薄之说实在荒谬之极!”
他话中有话,霜霖登时被噎地说不出话来,面色青一阵紫一阵,煞是好看。“小谢先生见识广博,我们这等村野乡民自然论不过你。”一个五十上下的矍铄男子走了出来,双眸里盛满了阴沉,目光直勾勾地穿过重鸾剜向台阶上的怀葑,“只是今日怀葑这妖女,我们不除不快!”
他便是三年前因阿全被熊抓伤而迁怒怀葑,将她捉来欲凌迟折磨的李爷,阿全家的姻亲。李爷跨过霜霖大踏步往前走去,目的显然是独自呆呆地站着不动的怀葑。谁知眼前白袍一挥,一股冷凝的气劲陡然劈落,将他硬生生推后了几步,踉跄着才站稳了身体。
他定睛一看,重鸾素衣无华,纤尘不染,转瞬间已傲然负手立于台阶前,横身拦住了去路,将身后的怀葑护得紧紧。他面色如霜,声音冷极:“给我一个理由。”
李爷嗤笑,恨恨道:“此女不祥,三年前因先生之故放过于她,理当远离清源山避世独居,却依然我行我素,屡次谋害我族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此番来到云中村后便天降暴雨,一夜之间山顶泥石崩塌,河水浑浊不堪,牲畜遭殃,阿全之母也因避雨不及而被洪流冲走!此乃天神震怒,你们抬头看看这紫色的天空,便是天象征兆,妖孽潜伏欲现世的端倪啊!”
众人皆循声而望,只见天际看不见一朵浮云,原本深蓝的天空已被诡异的绛紫色替代,一见之下无不令人惊惧生畏,瑟缩躲避,唯恐天灾降临到自己身上。人群中响起窸窣私语声,这些骚动的声音愈演愈烈,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杀了妖女,以祭神明!”,人群开始激动了起来,纷纷叫嚣着挥舞手中利器。
“住口!是谁道怀葑屡次戕害族人?又是谁说此次暴雨因她而至?”重鸾早已怒不可遏,向来温润如玉的面庞如若沉石。
人们被他言语间施加的无形压力震慑,声音顿时小了下去。李爷与阿全之母乃感情笃厚的兄妹,今日一早便得知李氏失踪,不顾滂沱大雨四处找寻,终于在午后时分于溪涧下游找到其早已泡得变形的尸身。他此刻痛不欲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