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姐姐说的吗?”
苋儿湿湿的头儿闻言僵了僵,嘴巴张了张,在夜澜止屏息中却什么也没有说。好久之后,涩涩秋风岌岌而过,吹得人心里发慌夜澜止才打破了沉默,“苋儿,我们不如坐下来,你好生说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还有……你是怎样来到东晋的好么?”
苋儿抓住夜澜止的手儿的手这才松了松,点点头。然后苋儿便自夜澜止第一次寄信回家到自己来到这里的事儿说了个遍。
原来夜澜止寄回家里的钱还真的不少,第一次由于她还是主事薪俸不算多,但是涅寒帝那时候却会将一些不要的东西扔给她,一段日子下来有些价值的东西却积累了不少了,一把寄回去能在家乡那里买一间屋子了,在连续寄了两次之后她爹就捧着钱到县里给子孙交了三辈子的钱,由奴隶变为了平民。
但是好景不详,那天刚好有人传言说姐姐又寄回了东西要她爹到县里拿,但是县里和她家离得远,当天他们一家便早早的睡下了,想不到待她醒来时却是被她爹给扔进了一个只能藏一人的小地窖,然后她只听到熊熊的烈火燃烧和爹娘的惨叫声,吓得晕了过去,待她醒来后便是家乡里的人将她爹娘的尸首用席子包了葬到山岗上去了。
那天她不敢出去,眼睛看不到,但是四周的路她走了很多遍却很熟悉,在再次天黑的时候她暗爹娘死前的吩咐把自己的脸弄脏,藏住了头发然后给了人一些钱就向着西阙的方向走去。
但是,那时候厄运却还是没有放过她,在距离西阙还有几天的时间她却被车夫抢了盘缠,还差点被他给玷污了身子,因为那次她觉得身子脏想洗个澡,幸亏当时很黑她不怕累不怕黑溜得快……
身上的钱剩下不多,她小心的花着,却不敢在盛马车了,一路上自己慢吞吞的向着太阳的方向走,或遇到好心人会载她一程,那才糊里糊涂的到了西阙。
到了西阙她眼儿看不到干不了活就只能饿肚子,然后遇到了好心人(佟井然)收留,才没得饿死。
至于为何会跟着来东晋,那是因为她无时无刻都在留意着她的动态,每天都偷偷的上街听别人说话,一点一滴听回来的。
在得知自己姐姐要出使东晋的时候她刚自那个她很不喜欢的人的家逃出来,在听到消息后又跑了回去,很坏心的在那里偷了几样东西和金币就再次上了一辆说是去东晋的马车傻乎乎的跟着走了。
不过这一路上她过的还是挺安稳的,马车上还有其他的人和她一道,竟然没人打她的注意不说还处处照顾着她。
他们太好了,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在到了东晋那天将自己身上的东西都偷偷的给了他们然后自己偷偷的走了,然后呆了两天就遇到了他们,可谓是非常幸运了。
夜澜止听完苋儿的叙述,目瞪口呆,“苋儿,你,你……”好厉害的一个女孩儿,在眼睛瞎了的情况下竟然跑了两个大国,还活得好好的,这事儿要是换了人,即便是正常人也做不到啊。
苋儿说得口干舌燥,夜澜止一个‘你’字说了好几遍都没有下文,但是苋儿却很懂得的羞羞涩涩的摸摸头笑了,说了一句:“姐姐,说了那么久,苋儿好渴。”
夜澜止傻傻的颔首,决定亲自倒水给自己妹妹倒水,只是途中擦了好几次眼泪。
她虽然想过自己妹妹可能受过不少苦,但是想不到这苦让她这个听着诉说的人都掉下辛酸泪,她很难想像,一个女孩儿在差点遭到男子的侵犯,然后慌慌张张的在黑夜里跑是何等的孤独和迷惘,要是一不小心撞上树上或是被野兽袭击了该怎么办?
自两人坐了下来,在苋儿开始诉说的那一刻开始夜澜止觉得自己两辈子的苦难都给了自己妹妹去承受了,自己两辈子的勇敢都给妹妹去担当了。
她从来不觉得一个人能够有如此的执着和勇敢,这半年来她一个女孩儿在黑暗里兜兜转转,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只为了寻找她的姐姐……
她是个正常人,日子过得优渥不说还地位崇高,但是她却遗忘了她正在受苦的妹妹……
想到这,她心里堵得慌,在端着一杯水递到眼前唇边挂着浅笑的人儿时她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像是被钝痛给穿了肠,钻了心,蚀了骨。
“姐姐,这茶好喝!”眼儿晶亮的人儿脸儿明丽若花,喝一口之后唇瓣上沾了一些,然后不舍得浪费似的以舌头舔了舔,认真的说:“娘说不能浪费一滴水一颗粮食。”
伸手握住妹妹纤细的手儿,夜澜止此刻真的好想在她面前跪下了乞求她的原谅,她从来不觉得对一个人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