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井然担心的也并非没有道理的,西阙的如意算盘打的是三个小部落的注意,现在五分之一的兵马已经触及南口腹地,另外五分之一的兵则在前往南口的路上,这个关节眼上是腾不出兵马来对付东晋的,即便真的出手了,虽然勉强取个胜利,但是难保北翰那边不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渔翁取义,这着实不妥。
夜澜止这一刻正埋头慢吞吞的写着《三十六计》,当日弄清离下了狠话,夜澜止一天不把这谋略写下来就得在东晋待多一天,或许这一辈子也别想有机会重返西阙了!
闻得佟井然之言夜澜止吃了一惊,蓦地抬首,“昨儿便飞鸽传书了?”按这鸽子的飞行速度,用不了七天便到达西阙了啊,这可怎么办?
“娘娘,我们可以再一次飞鸽传书给王上,将在此的事儿说清楚啊。”言子睁着眼儿道。
夜澜止也懒得叹气了,倒是一旁的李公公瞥她一眼,冷冷的道:“言子脑子灌水了么,现在我们人都出不去了,难道他们还会放过我们的鸽子不成?”想必还没出到宫墙便被人宰了吃了!
言子哑口无言,乖乖的闭嘴,苦闷闷的噘着屁股不说话了。
“娘娘,写得如何了?”李公公脑袋往夜澜止手边黄黄的本子移了移,眼睛瞟了瞟。
摇摇头,夜澜止扔下笔揉了揉眉,“现在心里正烦闷着,很多内容都忘了。”当时在给涅寒帝写的时候她思路开阔,以往背过的东西竟然都能重新想起来,现在却不行了。
“那怎么办啊?”言子哭丧着脸儿,脸儿皱巴巴的,“若是娘娘写不出来,我们岂不是要身葬东晋,那辰儿王子怎么办啊?”
夜澜止看了看自己手边一垒白纸都是干干净净的,没什么痕迹,只有一张写了几十个字,心里不知是烦躁了还是怎么样,皱眉低声斥道:“言子,你嘴巴消停会儿行不,我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了。”罢了,挥挥手,“你先出去吧。”
言子闻言,斜目睇了一眼她手边的纸张,好半饷才福福身子,静静的下去了。
夜澜止也不管她,见她走后才皱着眉,手边的动作快了些。
也不知是不是操劳过度了,夜澜止当天用膳都不怎么有胃口,悄悄的将手边写好的纸张交给凤鹜珈保管,便早早沐浴睡了过去。
当天晚上,她睡得很不安稳,耳边总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扰的她心火有些高,让她想起来说一声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当天晚上都觉得胸口闷闷的,觉得自己的床铺被人个吧个吧的搜寻着。
第二天醒来,她脑袋有些发昏,还有些疼,让人端来凉水湿了湿脸儿却还是没什么作用,连早饭也不想吃了,苍白着脸儿面对着苍白的脸儿时更显的青苍了。
她不舒服身边的人自然少不了一番关心的,凤鹜珈更是想怒气冲冲的跑出外面和人大干一架,发泄着愤懑。
当然,其实弄清离也不想夜澜止生病的,《三十六计》一天没到手他心里就没得着落,恨不得夜澜止容光焕发,一天把书给默写下来,当下就找来了御医。
但是夜澜止一看到弄清离便不可自抑的想起了那天险些被侮辱之事,沉着脸,冷着嗓子,发着狠,将人给赶跑了,即使是病死也不想让东晋之人医治。
其实,和他们一道的还有一个精通医术的,但是不知为何,县命立在夜澜止出事的当天便没了影儿,众人不禁担心他是不是被东晋豹王给压在地牢了。
生了病,日子还是照样过,地球还是继续转动,每个人都不可能不动的站在同一个地方。
而夜澜止生病最担忧的无疑是李清基了,他想尽了法子,哄着夜澜止吃饭、喝粥、喝水,尽量什么都照顾个周全。
正是刚过正午,他便端来了一碗飘着清香的白粥,好声好气道:“娘娘呐,这一顿奴才悄悄的买通了御膳房的一个御厨,让他弄了写小粥。吃些吧,很清凉的,一点也不腻。”
其实也不是夜澜止身子娇贵或是嘴儿叼,而是真的吃不下,她一看到吃的胃儿便想翻滚,仅剩的一点食欲都被侵蚀掉了。
其实吧,这些天被囚禁的日子也不能说他们被人虐待,只是桌面上的菜肴是没有原来丰盛了,一桌人只有一盘子馒头,一两个干涩的咸菜,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夜澜止是南方人,是吃白米粒和喝着牛奶长大的,对于面食,准确的说来是馒头馍馍这些虽然不感到厌恶,但是吃了一两顿便觉得味同嚼蜡了,胃口就更不好了。
现在有白米粥喝,她应该给面子的,她也真的忍耐住翻滚的胃儿,张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