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是不是哪里有了疏漏,慢待她了。
他挨过去一点,慢慢把她揽进怀里,“这是发愁呢?为什么?有话就和我说,不能憋在肚子里。”
她的额头抵着他的下颌,落寞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一下子没着没落的。”
皇帝叹了口气,“你顾虑得太多了,放轻松点,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至少咱们在一块儿了,对不对?”
她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小公爷怎么了?”
“他?”皇帝哼道,“借着酒盖了脸,来和我撒泼斗气呢!要不是瞧着皇后面子,他这样的早就远远指派出去了。”
小公爷是心里有气,这点完全可以谅解。素以说,“您别和他置气,他本来那么逍遥的人,这会儿硬炼成苦菜花了。”
皇帝是最后的赢家,胜利者一般都很宽宏大量,当时火气再旺,稍一转脚就消了大半了。他抚抚她的脸,凑到她嘴角亲了下,“我知道,我又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
素以直斜眼儿,他说不是,天底下大概没人敢露头了。他对付外家那套铁腕,连太上皇当年都没做到吧,这会儿装好人来了!
皇帝也意识到说不响嘴,干咳两声掩了过去,又道,“位分是晋了,住哪个宫得再琢磨琢磨。本来想让你住永和宫,离养心殿近么。可永和宫有成妃做主位,你去了只是个从属,还要和人从头处起……”说着压低了嗓子,暧昧的在她耳垂上一舔,“我也怕你受人挤兑,我知道了会心疼的。”
素以让了让,扯着嘴角道,“人受挤兑本事高嘛!我都给各路人马挤兑七八年了,还在乎这个?”
“以前不是没遇上我么!”他不大满意,“现在再让你受欺负,岂不是我的无能?我想了很久,庆寿堂空着,那里有书屋有水井,是个清静的好去处。你到那里占山为王,想横着走也没人拦你,去不去?”
那倒不错,素以摸着下巴计较,一人一个院子,别人想求都求不来呢!再说占山为王,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字眼吗?她痛快的点头,“成啊,您说哪儿就哪儿,我不挑地方。”
皇帝笑道,“真是好姑娘!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过两天我得出去春巡,这是祖制,定时要办的。务政不带宫眷,以前你是小宫女,跟在身边反倒名正言顺。现在晋了位,那么多眼睛看着,坏了规矩不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心里装着你,更要当心不叫你成为众矢之的。我朝堂上忙,有时候顾不上,你也别恼。明儿我过长春宫嘱咐皇后照应你,想来也没人敢为难你。”
他是办大事的人,能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真让人感动。素以吸溜一下鼻子,“您忙您的,我不能拖您后腿。有您这份心,我该感恩戴德。”
“别说这话。”皇帝的手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她衣襟里,手指头上下求索,靦脸道,“我十二动身,咱们还有六晚。加紧着点儿,回来八成能听着好信儿了。”
☆、第93章
庆寿堂西邻乐寿堂;小而简单的院落,没有华丽的门楣;色彩布局却很好。四进的院子不稀奇;但屋顶上做了文章。四排卷棚硬山顶;黄瓦绿剪边;绿瓦黄剪边这么交错着用,廊檐底下还有苏式彩画;一眼看过去很有妙趣。
别的方面都挺好;就因为是南北狭长的款儿;后面屋子里的光线不那么敞亮。不过这并不影响素以的快乐,她是个很会自我调剂的人,不用和别人合住一间屋子,就跟皇帝说的那样;她在自己的地方可以横行无忌,*坐着还是*躺着,没人管得上。这也有赖于皇后娘娘的恩典,那位主子原本是个甩手掌柜,可在她这里花了心思。每位主儿晋位都要指派精奇嬷嬷约束言行,精奇好不好,里头学问也很大。你想啊,要是有个人天天在你耳朵边上絮叨,说这不行那不行的,你的日子还能过得踏实吗?
素以很庆幸,调理她的精奇嬷嬷是从皇后宫里拨过来的。不说太肆意,有时候略微装聋作哑,也够她受用的了。当然了,皇后的人嘛,放到她这里不排除有别的用意。她不是傻子,有些事还是看得很透彻的。不过自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横竖不干祸害别人的事,也不怕被谁监视。这小小的一方天地,让她安贫乐道住上一辈子,除了没有外头那么自由,别的也没什么。
大家都在过相同的生活,她既然愿意为他让步,就一定可以耐得住寂寞。
槛窗是步步锦格心的,横平竖直,条理清晰。窗格子上蒙着绡纱,前排是寻沿书屋,二进还是有点暗。正月里又飘起了雪,墁砖地上的熏炉里添了炭,素以往炉膛里扔了颗枣儿,很快暾暾的热气里就掺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