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打草惊蛇。菊白记了下来。
南风葵连着几天都晚归,他让云笺不要等他,顾着自己身子要紧,早早休息。可是连续发生的这么多事让她如何睡的着,于是每夜每夜地看着月光一寸寸在房间里移动,听着风在树叶间隙里回旋的声响,只觉得从没有过的孤单。她真正体会到了袭梦写下那些字时的心情,知道有人要害自己,时时防着,却又知道防不胜防,不知道哪一个明天就将是最后一天。
云笺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想下去,她从床上下来,披了件外衫走到院子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深深吸了口气,唯有看见明月的时候她的心境才是安定的,因为她知道千年后的人们也是这样在每个月圆之日抬头望天,世事多变,唯有日月恒久远。
听到有人在向她这里走近,她转头去看,看见的是丝萝。她有些意外,先迎上去和她打招呼。
“丝萝妹妹这么晚怎么还出来?”
丝萝笑着说:“睡不着,就在府里随处走走看看,不想一走就走到了这里,看见姐姐也是一个人,就过来说说话,没有打扰到姐姐吧?”
云笺也客气地回道:“怎么会,我也是睡不着,与其呆坐在床上,不如到外面来透透气。”
丝萝看了一眼云笺身后的寝殿,装着有意无意的样子问了句:“怎么姐姐今天也是一个人啊,王爷没来吗?”
云笺看了她一眼,忽然就明白过来了。丝萝刚进王府的时候,南风葵为了顾全大局,晚上一直陪着她,让她以为自己是南风葵的爱妃。可是之后她也开始和其他妃子一样独守空房,除了像上次那种家宴的时候外,基本上见不到南风葵。那么这应该不是第一次在晚间到雨桐苑外徘徊,她希望能在南风葵进雨桐苑前见他一面,她以为只要让他见到她,他就会想起最初的情份,能从云笺那里分一些爱给她。
云笺心中也不免替她难过,再尊崇的身份,再温良的性子,再深厚的情谊,心中所系那人并不记挂自己,一切努力都是枉然,官宦家的女人又有几个是得到完整爱情的,倒不如那些山野村妇敢爱敢恨,过的更舒坦一些。
“王爷这两天回来都很晚,没宿在雨桐苑。晚间天凉,妹妹以后不要出来了,王爷虽然重要,自己的身子也是要紧的。”
丝萝脸一红,自然知道云笺已经看明白她的心思。
她犹豫了一下,忽然抬起头看着云笺道:“丝萝知道王爷心里最爱的是姐姐,只是那日发生的事朝里也都知道了,大臣们联名上书要求王爷废了姐姐,太后得到消息后也非常震动,对王爷说绝不能再留姐姐在身边,只是王爷全部不予理睬,坚称这是王府家事,不需外人插手,甚至对太后言道他宁愿死在你刀下,也要尽可能久地和你在一起,气的太后拂袖而去。这些事王爷是决计不愿让姐姐知道的,丝萝斗胆冒犯王爷这样说给姐姐听,只是希望姐姐明白王爷的处境,姐姐乃是从花楼逃出的女子,即使未有破身,也是不净之人,又有异族刺客的身份,无论怎样都是不配站在王爷身边的,为了王爷的名声,就请姐姐委屈自己一下吧。”
云笺怔怔地听着,心中已是万丈波澜。原来这些天南风葵都在忙于为自己抗争,他独自承担着这种种的压力,还要担心她心里对他有愧,而小心地抚慰着她,不让她有阴影。可是她到底能为他做什么呢?
“丝萝,你说让我委屈自己,如果云笺能让王爷过的开心,云笺受多大的委屈都可以,就怕你所希望云笺去做的事云笺就是做了,也无法让王爷开心,只会给他添更多的痛楚,那样你让云笺如何活下去?”
丝萝眼圈一红,拉着云笺的手,声音近乎恳求。
“丝萝知道王爷是很珍视姐姐的,前几日王爷虽说天天宿在香梨苑,可是他根本碰都不碰我。”丝萝声音越来越低,云笺却是大受震动,不知道南风葵居然可以为她做到这样。
丝萝揉了揉眼睛,决定了怎么说下去。
“凡事都讲一个值不值得,若是只有王爷一味对姐姐好,姐姐却不对王爷好,想必过一阵子,王爷也就忘了姐姐了,然后姐姐自己去请求王爷把姐姐降为庶妃,或者侍妾,王爷也一定肯的,那样太后和大臣们也就不会对王爷这么百般责难了。”
有阴影向两人覆盖过来,只听到一个冷若寒霜的声音低低地说道:“丝萝,放肆。”
两人俱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齐齐回头,只看到一身青色罗衫的南风葵正一脸恼怒地看着丝萝。
丝萝看到南风葵这样的眼神,全身一震,口不择言道:“王爷,恕丝萝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