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寝殿,就见剪秋躺在床上,面如死灰,杜太医在一边诊脉。杜太医见到云笺连忙起身施礼,云笺对他摆摆手,问道:“太医,剪秋娘娘的病要不要紧?”
杜太医答道:“娘娘是心情郁结,加上饮食不良所致,微臣开几付药调理一下便无大碍。只是这个药方中有几味只有城东的仁心堂有,还需娘娘派人去走一趟。”
云笺等杜太医写完药方,便交给碧菡,让她赶紧去城东抓药。
杜太医看了看剪秋,又看了看云笺,云笺知道他还有话不便在剪秋面前说,便将他拉到隔壁房里,问道:“太医是否有话要对云笺说?”
“正是。微臣这药能医病,怕是不能医心啊。娘娘要是一味置生死于不顾,怕微臣也是回天乏力的。”
云笺一惊,原来剪秋是真的没有了生的欲望。云笺点点头,道:“太医的话云笺听明白了,云笺自当想办法劝解姐姐。”
“如此,微臣就告退了。”
云笺回到寝殿,屏退了所有人,在剪秋的床边坐下。剪秋平躺在床上,脸微微向内侧着,云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如何劝一个人需忍住终身无望的痛活下去,此刻的剪秋便是这样一个绝症的病人。
“姐姐,我在灵云山上见过蒙将军。”
剪秋腾地一下坐起身来,她的头发凌乱地飘散在空中,她拉住她的衣袖,眼睛直视着她,目光却依然四处逃窜。
“他去见你了,他知道杀袭梦的是伽蓝,那他有没有说要接我们出去?”
云笺心中酸楚,因为她还记得蒙子归当时说的话:“你想让我做什么,把她带出王府,和她隐姓埋名,做一对野鸳鸯,为一个我不在意的女子,把身家性命都赔进去吗?”
“姐姐,蒙将军不认为伽蓝是杀袭梦的那个人,他依然相信杀袭梦的人是王爷,但是我也告诉他我爱着王爷,不可能再为他做事,也不会要他带我走。而你,”云笺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他说他现在无法带你走。”
剪秋的目光终于可以集中在云笺的脸上,她听到她最后那句,全身变的无比僵硬,她依然死死地抓着她,好像那是她唯一可以抓的住的,可是终究她还是没能抓住。
“我也知道他说要带我走都是假的,王爷还在,他就不可能带走他的侧妃,而如果王爷不在了,我对他已无用,他就更不可能要我了。我在他心里,连一粒灰尘都不如,可是我却还是天天盼着想再见他一面,只要能见到他,他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子,这样苦苦地想着他。”
云笺思索着她的话,终于在心里做了个决定,她希望这个决定对剪秋是有用的。
“既然这是姐姐最大的愿望,那云笺一定想办法为姐姐达成。”
剪秋欣喜若狂,眼中却掉下泪来。
“云笺,你真的能让我见到蒙将军?”
“嗯,我现在就修书一封,让菊白送到将军府,我必定让将军立刻到小树林来见你。”
“谢谢你,云笺。”剪秋忽然想到什么,她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问道:“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丑?你快帮我梳头发,还有我要穿哪件衣服?”
云笺一把抱住她,努力不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泪。
“姐姐,你穿哪件衣服都美。”剪秋不再说话,房内静的只有两人起伏不定的心。
许久后云笺放开她,走到桌前,拿出纸笔,想了想,写了几个字,折叠着塞进一个信封,又仔细地封了口,然后走到外间交给菊白,又小声吩咐了几句,菊白点点头,飞奔着出了府。
云笺为剪秋梳妆打扮完,又说了一会话,陪着她走到小树林,见约蒙子归的时辰也快到了,才离开了那里。
云笺相信蒙子归会来,他不会放任他送进来的人在王府里出事,而且她也是他送进来的,剪秋出了事,难保不连累到她,所以他不会不管。
云笺心绪不宁地向雨桐苑方向走去,从小树林到雨桐苑,会经过西苑,刚到西苑不远的地方,看到碧菡一个人站在门外,似乎很不安的样子。
她走过去奇怪地问:“碧菡,你不是去仁心堂抓药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碧菡没想到有人来,似乎吓了一跳,她抬起头,云笺看到她脸色惨白,像是看到了一件很可怖的东西一样地望着她,倒反而被她吓住了。
云笺问:“碧菡,出什么事了吗?”
碧菡见是云笺,松了口气,然后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
云笺看她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