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仲成领来一位老人。
老人一身藏青的便服,双手背于身后,随着脚步的靠近,无形的气势压迫而来,一张方正的国字脸,眉目不动间透着无声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剑眉如山,虎目炯炯,犀利的眼中依稀可看出过去的杀伐果断。
这位老人,正是威名赫赫的景宁王!
沈子祺起身相迎,十分恭敬:“父亲。”
许是进来之前就闻到了那股恶臭,也或许是仲成路上有说,景宁王看着那一大滩脓水倒也并不惊讶,淡淡扫了一眼,便对沈子祺道:“处理妥善,便到书房来。”
沈子祺抿了抿唇,应道:“是。”
景宁王看了看他,倒也没说什么便走了。
一刻钟后,院里脓水不见恶臭不在,又一刻钟后,沈子祺敲开了景宁王书房的门。
景宁王正在作画,旁边只伴了个憨圆脸的老奴。
沈子祺睃了一眼那画,巍峨群山气势河川之上,一只白头雄鹰振翅鸟瞰,利爪苍劲有力,仿若一抓,尽掌山河……
薄唇微勾扬起笑,沈子祺拱手上前行礼:“父亲。”
景宁王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笔下不停,在瀑布顶的巨石上,勾出条盘身的大蛇。大蛇头长两角,蛇眼眯成缝儿似正在睡觉,可仔细看来却是正透过那细缝儿紧盯着天空那只白头雄鹰,若隐若现的蛇信也暴露着它的危险性……
多了条大蛇,不但没坏了画的气势美感,反倒浓浓杀机更添了气势,看得人不禁很想看看蛇鹰大战究竟鹿死谁手而气血沸腾,但,景宁王偏又紧跟着就在那画中河川之内瀑布之下,勾出一尾欲迎流而上的鲤鱼来……
与那气势山河威武雄鹰危险大蛇相比,那鲤鱼实在小得可怜,可它的存在,却瞬间破坏了整幅画的气势!
沈子祺看在眼里,倒也神色不变未出声,跟着,就又见景宁王在那瀑布两旁的林间,一左一右各勾出一黑一白两个小娃娃……
笔,到这里总算停了,景宁王也抬眸看向了沈子祺,没说什么,只是把笔递给了他。
沈子祺笑笑接过,绕过书案站在景宁王旁边,在那位鲤鱼嘴边勾出一颗明珠,而后,又在旁边画了只小鹰,小鹰利爪其一对准那颗明珠,其二对准那条鲤鱼。
“跳不过龙门,鲤鱼就还是鲤鱼,最大的作用,也就在餐桌上供人食用而已,至于那两个走丢的孩子……”沈子祺笑,看向景宁王:“到底是孩子,走失迷林应该是很彷徨无助的吧,找两个大人把他们领回去如何?”
景宁王点点头:“去吧。”
*分啊分*
又入夜,赫连靖才回来。
水云冉趴在灯下,一手压着块红木板,一手拿着刻刀,正认真鼓弄着什么,却也听声便知道是谁,便头也不抬的问:“吃了吗?要不要让人送点过来?”
赫连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桌上大小各式的刻刀,还有满地的木屑,挑了挑眉:“在玩什么?”
“好东西。”水云冉依旧头也不抬,倒是道:“你累了就先睡,我还要一会。”
赫连靖已经走进她身后,看清她在玩什么……
掌宽的长木板上,花开富贵已经刻得差不多,优雅大气不失细致精巧,栩栩如生,比起宫廷工匠都不逊色,只是,怎么是凹下去的?
“怎么?医术不行,就想当雕刻工匠了?”赫连靖好笑的在她旁边坐下。
水云冉白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呼~”赫连靖在她耳边吹去,大手自然的搭在她腰上:“夫人,不早了,该歇息了。”
水云冉只觉一股麻感脚底窜到头顶,锋利的刻刀险些一擦多出一刀。
“拿开手!”水云冉扭头瞪眼,刻刀也指过去威胁。
赫连靖倒是合作的举开了手,并起身往外:“希望沐浴回来,你已经弄完了。”
身后,水云冉头也不抬的应了声:“尽量。”
而,赫连靖沐浴过后又去了趟书房,以至于他回房时,本就只有点收尾的水云冉已经弄好收拾罢,窝在床上睡着了。
赫连靖失笑:“还真就不等我啊,你这夫人当得……”
说着,也轻手轻脚的脱了外套钻进被窝中去,却又伸出手时改变了主意,不那么温柔的一把将熟睡中的人儿拖进怀里,立马把她给吓醒了。
看清是谁,水云冉火气更大:“你有毛病啊!”
“啊,真暖,真香……”赫连靖却似未闻,神情愉悦的抱紧她合上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