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磨,又道:“那对茉莉南珠,奴婢已带给了齐嬷嬷。她让奴婢转告格格一句话,说定当不负格格所托。”
“果然是皇太后身边的红人,识得好东西。那对茉莉南珠,是宋孝宗之妻,夏皇后的心爱之物,黄金百两也买不到第二对。”尘芳冷笑道:“这一回,她是休想再踏足慈宁宫一步了。”
“近两日,她都心绪不宁,脾气也焦躁了许多。前日房中的一个小丫头,失手打碎了个花瓶,便被她责罚了十杖棍。”绵凝踌躇了下,问道:“格格,您看她何时才会动手呢?”
“快了。”尘芳掌心一合,将手中的雪纸攥成团,丢进了一旁的纸篓里。
“多好的字啊!”绵凝不禁叹道:“扔了岂不可惜!”
“这字写得并不好,旁人虽看不出端倪,可自己心里却明白的很。”尘芳重新铺了张纸,抬眼笑道:“心已乱,自然神不定,神不定,自然手不稳。如今只需那最后一击,便可马到成功了。”
桂月坐在石凳上,怔怔地望着面前秋波荡漾的湖面。昨日慈宁宫中的一幕仍历历在现。皇太后冰冷地望着自己,齐嬷嬷则一脸鄙夷地在旁道:“果然是一家子的骨肉,在慈宁宫里进进出出的,真真是玷污了这干净地方。”
还未待自己辩解,皇太后便起身示意,“小杜子已死,也查不出他为何要偷换香料,可毕竟那香料,是哀家要赏给各宫各府贵眷的,若中间有了差池,岂不是哀家的罪过。幸而哀家都查了遍,没听说有何不妥之事,便也作罢了。今后若是无事,你就不用给哀家来请安了。安生呆在九阿哥那里,规规矩矩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
皇太后的翻脸无情是自己始料不及的,可是更令她害怕的,是在身旁逐日拢聚的不安气息。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日以继夜的盯着她,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监视着自己的一言一行。
“让我看看吗!好姐姐,让我看看吗!”远处两个丫鬟在嘻笑玩耍。
桂月回过神,擦着眼角,起身原想回屋,但当看到其中一人手中高举之物时,不禁一愣,忍不住悄然走了过去。
“姐姐,这是福晋赏你的吗?”厨房中的粗使丫头小箸,反复抚摸着手中的白玉环佩,不禁叹道:“我便是挣一辈子的工钱,也买不了这玉的一小块啊!”
绵凝掏出手绢,擦着额头的细汗,笑道:“前几日,九爷在天津的金铺里进了一批玉石,那里的掌柜便挑了这对玉佩呈上来孝敬福晋。可这样的货色,怎能入福晋的眼呢!偏巧我办好了件差事,福晋顺手就赏了我这一块。”
“福晋人美性子又好,府里无人不称赞的。”小箸啧啧道:“姐姐的命可真好!能跟在福晋身边,不仅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还时不时会得些赏赐。”
见她对手中的玉佩如此爱不释手,绵凝索性甩手道:“罢了,看你这眼馋的模样,这玉就送给你了!”
“真的!”小箸瞪大了眼,又喃喃道:“可是——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怎能平白无故就收下呢!”
“傻子!”绵凝拧着她胖乎乎的脸蛋道:“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咱们是什么人家?天家皇子府,便是那府里的门房也抵得上一个六品官。好东西还见的少吗?这算什么稀罕的!说句不中听的,和府里的其他珠宝玉器比起来,这只算是个下三等的货色了!”
“既如此,我这个下三滥的奴婢,也算是能配上这下三等的货色吧!”小箸傻呵呵地笑着,将玉佩揣进了怀中。
“你呀,也不用为得块玉,就这般贬低自己吧!”绵凝啐道:“走,到我屋里去吃点心!”
“好啊!”小箸拍手笑道,两人渐渐走远。
只隐隐又听得绵凝道:“剩下的那块环佩啊?也不知是赏给谁了?说不定啊,又是被哪个下三滥的得了去了吧!”随即是两人的一团哄笑声。
桂月默默地从树荫后走了出来,颤抖地解下腰间的白玉环佩,凝视了许久,终于挥手将它投进了深不见底的湖水中。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尘芳终于满意地看着手中的狂草,这才侧目望向窗外。
秋日黯淡,残叶纷飞,落絮粘染在窗榭上,淡若无痕。在这个颓废、美丽的季节里,自己的心却是那般冰冷、孤寂。究竟是对还是错,其实早已不重要,既然已选择走到了这一步,她就只能咬牙继续前行下去。
“格格!”剑柔喘着气跑进来,急急忙忙道:“格格,奴婢看到——看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