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又要如何反抗?掀了这朝廷么。冰已冻了三尺余,非一朝一夕了……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有什么是比做一个任人操控的傀儡皇帝更无奈?他的母和妻都只需要他无能,并不要他成事……
又是一阵子的沉默。
“只怕……朕已命不久矣,近来时常身亏体乏,越发无力。唉……朕虽有治世之心,却没有掌控江山之力……若非如此,当年太后也不会废了文武全才的太子大哥,立朕为帝,以便他坐在懿宁宫中手掌大权。而今的局面……已不是朕能把控。”
二人如同挚友,文帝细说着,周宇安静的听,时而说上两句。
“皇后在别馆为陛下准备了八十美人,今夜献歌献舞。臣只担心,皇后手段狠绝,只怕会成为另一个高太后。”
“哼,她们都希望朕越无能越好……”
太后曾贪恋权利,后虽有悔悟、放权还给文帝,却发现为时已晚,还滋生了皇后这簇火苗隐患,是以早已放弃了这个儿子,而渐渐寄希望与孙子秦誉。只待他归了西、儿子长成,到时候江山必有一番风雨飘摇。
“宇郎,朕虽无能,但会竭尽全力保你衣食无忧、保你周全,权力并不全然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体谅朕一番苦心,没有给你争取些实权。无论是归属太后还是皇后,都不是好去处。”
“陛下一番苦心,周宇死而无憾。”
“那卜算你会穷苦饿死的老相师,朕已经派人把他斩了!朕赐你金山,让你这辈子都荣华富贵,更别说挨饿!”
“谢陛下……”
文帝猎鹿而归,接下来便轮到皇子臣子们大显身手了!按照惯例,皇帝会上高台看各个皇子的表现,或可作为未来江山之主的考量。文帝虽被太后、皇后架着,但到底也还是皇帝,是以各个皇子都摩拳擦掌,打算在围猎场上拼上一拼,再者,而且这回还有佳人在场,更是不能示弱!
一共分了五组,一组三到四个人。萧华嫣恰好与太子、秦壑一组,萧袭月本是与淮南王之子以及另一个臣子在一组的,临时那臣子又换做了秦誉。
淮南王之子秦淑离恰好年方十五,肤白、赤红,生机勃勃的一个少年郎,眼睛黑溜溜的,有点儿倨傲。
萧袭月的马儿走在前,将身后两兄弟的话听在耳里。
“三表兄,你怎地来我这一组了?”
“怎地不能?”
“咱们这一组有我这男子汉就足够,来了你,我就难出彩了!为了表弟未来的女人,你就不能让让我么?”说着秦淑离朝萧华嫣的方向看了看。
秦誉也顺着秦淑离的方向看去,正见穿着明黄莽纹服的太子,骑着马与萧华嫣并肩而行、言谈切切格外殷勤。秦誉一捏秦淑离的脸。
“为了你三表兄未来的女人,三表兄怎么也要来你这一组。”
“为什么?”
“三表兄需要你。”
“需要我帮你什么?”
“衬托。”
秦淑离明白过味儿来,气鼓鼓的抽了马屁股上前来刚好与萧袭月并肩,侧脸斜视、满脸不屑。
“你就是萧袭月?”那表情,跟看臭泥巴似的嫌恶。
“不是。”
“哈啊?你不是萧袭月是谁?”
“我……”萧袭月卖了卖关子,吊足了秦淑离兴趣之后,“我是你萧姑姑。”
秦淑离再吃一瘪,重哼了一声,策马往前。萧袭月还没封号,可惜他虽然是淮南王的亲儿子,却是个霉虫,也还没封号,是以也没办法用品阶来压制萧袭月,真是憋屈。
“伶牙俐齿。”秦誉上来与萧袭月并肩。
“我只是说了个事实。不是么?侄儿。”
秦誉并不以为然,“太后祖母的个性我比你清楚,你这个义女可并不是这么好当的。”
“如何?”
“若非对你有所图,太后是不会费那番功夫收你做义女,没有不付出代价的收获,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
高太后是什么样的人,她当然知道。太后收她做义女当然有所图。当时她已被逼到最后境地,再不反抗便是一死,是以大起胆子和高太后做了交易,说自己能卜算天机!高太后本来并不信,可是在她说了一些事后,太后也将信将疑了。
当然,高太后并不知道她已经是重活的人,虽然而今这一世许多事已经偏离了从前的轨迹,但是还是有些重合之处。
“多谢侄儿提醒。”
秦誉说了个不谢,狠狠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