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是里头为数不多的善人了,不然也不会老遭诬陷。
萧玉如坐在华丽的纱帐撵中,刚庆幸安然的从平津王府中出来、还暂时没有中毒的迹象,却见街道两旁的百姓都对她鄙夷地指指点点,甚至有小孩儿拿吃剩的烤地瓜扔她!将她脸上、裙子上糊了一片黑碳!
萧玉如忍无可忍,一下撩开纱帐,怒气冲冲!
“谁家的孩子?还有没有教养!”
老妪一听,将孙子往怀里一护,壮起胆子回:“没教养的是、是你!连自己姐姐都那般对待。”
立刻有旁人附和、帮衬老妪。
萧玉如难敌众口,但也不能拂了自己面子,狠狠地将地瓜扔回去、正好砸在孩子的额头上,贴着一坨。
“这么小就学会拿脏东西扔人,长大了也是个没出息的爬墙贼!”
地瓜砸中本是不疼,但是却把娃娃给吓哭了。
“唉你怎么砸人啊!”
“果然不是好东西,砸她!”
“……”
萧袭月与秦誉的撵车行在萧玉如之前。荷旭小步跑上前,将后头萧玉如被人拿酱汤泼、剩菜砸的事儿禀告了萧袭月。秦誉向来不管萧袭月这一方面的事儿,都任她来,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便帮她。
萧袭月早就听见后头有异动,就是此刻,也能听见萧玉如压抑的骂声。
“既然五妹这般喜欢与百姓们融洽‘嬉闹’,便让他们多交流一阵儿吧。小成子,速度慢些。”
“是,娘娘。”
冬萱一下“噗嗤”笑了出来,遭了萧袭月一记眼神,才闷住了声儿。
行到将军府门前,萧玉如几乎是一股脑儿地跑进将军府的。那头发上、裙子上,全是酱汤和不明污…秽。人虽跑远,阵阵怪味还飘在风里,惹得平津王这一行和将军府的下人注目远送,而门口一路追逐的百姓方才解了气,叉腰哈哈笑着,说着活该。
萧云开前日里便得了秦誉送来的信,在府上等着了。是以,秦誉和萧袭月刚下马车,萧云开便得了信儿,带着几个平日跟着办事的得力随从,从府里迎出来。
“平津王殿下里面请。”
萧云开乍见萧袭月,几乎认不出来。萧袭月比从前高了寸许,皮肤白了,两颊也多了些肉,整个人容光焕发、光彩照人,加之身穿绫罗、披着镶有白狐毛的绣花披风,精致贵气,此番气质比起往日的大女儿,已经不在其下!
萧袭月见萧云开盯着她、犹自不敢相信的出神,出声唤了一声:“爹爹,别来无恙。”
她声音没多少热度。
萧云开回过神来,有些僵硬的点了头,也说了个别来无恙,引着两人往府内走了几步,似犹豫之后,对萧袭月道。“见你过得好,爹爹也放心了。”
萧袭月并不以为然。不伦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死去的亲情,已经彻底死了。她需要他关爱的时候,他没有给半点关心爱护,而今她终于渐渐熬到天晴,他又来示好作哪般?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处好关系,这番都用不上了?呵。
秦誉将萧袭月披风下紧握地冰凉的手,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对萧云开道:“萧将军两鬓添霜,当保重身子才是。朝廷之事再要紧,也不能过于废寝忘食。不然身子骨弱了,天伦之乐也享不舒坦了。萧二公子长武最近又在边关击退了前来滋扰的外敌,真是可喜可贺。”
萧云开苦苦一笑,重重的叹了一息,似有满腹的话和心事,如茶壶煮饺子般,消化不了又倒不出来。他没多说什么,沉静中,越发显出将军府几分萧瑟寂静的气氛。
萧云开将二人引到正厅里落座,吩咐下人伺候茶水、不得怠慢。
“平津王殿下、娘娘稍作消息,胶东王和华嫣也要到了,老夫先失陪片刻,一会儿便来。”
话到最后,萧云开情不自禁瞥了一眼萧袭月,眼中有担忧之色。他当然担忧!萧华嫣和萧袭月和是死对头,从前两方相斗几次将将军府置于权力斗争中心,差点家毁人亡!就怕这回仇人见面,再发生个什么,而今朝廷的状况,可远比从前危险多了!
萧袭月对着萧云开扯出个不及眼底的笑:“爹爹快些去吧。不想华嫣二姐和胶东王也今日回府,正好咱们一家人能够团聚。多时不见,袭月也是分外想念二姐,不知二姐近来是胖了还是瘦了。”
“不若,孤王与将军一道去吧。五弟到来,孤王作为兄长,应当相迎。此番回京来,几回相见都甚是匆匆,孤王也十分想念,这回一家人相聚也可以好好把酒言欢,甚妙、甚妙!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