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着他的回来。
秦誉坐到榻边,重新照顾萧袭月躺下去,一边帮她摆好了原本被睡斜了的枕头,一边拉上软绵绵的被子替她盖上。
枕头和被子都用的极好的料子,睡上去软得想躺在云朵上似的,惹得人一沾上去就舒服得发困。
“躺好些,别着了凉。”
秦誉安安全全的回来了,萧袭月也终于安了心,躺下便睡意上了头——定是给肚子里的小东西给催的!
“你家孩儿不想起来看你、催我睡下,臣妾便不得已先睡了。你若有什么需要伺候的,可就自便了。”萧袭月迷迷糊糊道。
秦誉早收拾了妥当,哪里还敢“劳民伤财”地烦请这对大人来伺候,利索地上床躺在萧袭月身侧,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生怕影响了这对大人睡觉姿势,不利那框子里的小东西健康发展。
油灯安静的燃了一会儿,秦誉还没有睡意,就在他以为萧袭月已经睡熟了的时候,却不想,萧袭月突然翻了个身侧卧过来,对着他,还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摆出一副静待下文的好奇面孔,道:
“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等了你半天,也不见你吭一声,反而睡不着了。”末了,她还补了一句,“你孩儿好奇心极大。该是像你一般聪明。”
明明是自己想知道,却总是那孩子来找借口。秦誉心下好笑,原本把胸腔压得发闷的怒火和愤恨,一下得以有了个出口似的,舒坦了很多。
“还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秦誉无奈。
☆、第145章
漆黑的三更半夜,这一处的卧房灯火还亮着。
屋子里光线虽略有些昏暗,但秦誉的五官棱角却是看得十分清楚,他一双眼睛在昏暗中,有淡淡的华彩流转着,有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力量。
谁说的,只有女子的眼睛才会说话?男人的眼睛,一样有说话的本事。萧袭月将秦誉一双眼睛里翻涌的情绪看得很清楚。
他有心事!
萧袭月将被子扯了侧,将两人一同盖在了一张被子下,又伸手过去握住了秦誉的布了薄茧的手——
一场仗打回来,他虎口握剑的位置茧子又厚了不少,当是吃了不少苦。
或许别人只看见了他风光和勇猛,没有看见他手上的茧子,身上的伤痕。
“说吧,不必顾忌太多。你等了我一辈子,我若轻易将你弃了,岂不是太没良心。”
听来怎像是买卖似的?秦誉反手将萧袭月的手握在手心中:“你便是这般想的?就没有一点觉得,我其实也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么?”
“……”萧袭月有些无言,最后“无言”化作一丝笑,落在唇边,静静等着男人说出他心头的话。
秦誉微微默了默,一种沉沉的怒恨从眼底闪过。
萧袭月在他眼中体会到一种冷漠,接着便听他道:
“若我说娶郑舒窈,你会不会生气?”
一阵不长不短的沉默之后,萧袭月很轻地说了两个字:
“不会。”
“……为何?”
萧袭月莞尔。“后院的侧妃、美人也不少,多一个对我来说并没有差别。再说,有人送银子上门,若拒了岂不可惜。若有了国公府的金山,何愁今后粮草之忧。只要你不嫌着她晃来晃去的碍眼,不怕我治她,便成。”
“还是你最明白我。我连我自己都让给你治住了、身不由己,哪里还管得了旁的人,你爱治便治吧。”
秦誉将萧袭月搂进怀里,没有过多解释今晚所探听到的事,最后在萧袭月快要睡着的时候,说了一句——
“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尊贵的女人……”
萧袭月在他宽厚的胸怀里点头“嗯”了一声。比起从前的苦难日子,她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有家,有丈夫,有孩子。
·
第二日一早,秦誉便进了宫面圣。大战告捷,接下来便是封赏及赐婚之事。
萧袭月起身之后,招来了颜暮秋。
“你去封信那儿打探打探,昨儿个夜里他与殿下到底探听了些什么。”
秦誉昨夜眼中隐藏的怒火非同一般。究竟是郑舒窈做了什么事,让他如此愤怒?封信那冷脸络腮胡,和颜暮秋这白面小杀手,似乎很聊得来。便让颜暮秋去试试!
接下来,颜暮秋花了一日的功夫,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没能撬开封信的嘴,只差没有被萧袭月逼得涂上胭脂化作“秋儿”色…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