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乍然失了踪迹,又如同平素那般刻板、冷清。
“你莫要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这句话是我对你说才对啊二哥。我昨夜想找你喝酒,顺便上房看看你在干什么,结果你才我听到了什么?我听到你反复叫着一个名字……”无命将声音压得极低,仔细了眼左右生怕被旁人听到,“虽然你终于动情开窍了、证明你不是一块石头,兄弟我很是高兴,可这女子了她、她不是你能想的呀!”
可是他管不住自己啊!剑风面色肃然,唇抿紧成了一条缝。不论他怎么克制,就算白日里不想着、放空着,可一到梦里,她就总是会出现,一颦一笑、一嗔一怒,甚至,他还梦见与她亲近……这让他深深的自责,唾弃自己!对不起萧袭月对他的赞赏,对不起王殿下对他的信任……
“你说的我明白,可是……可是我这脑子,就是不受控制……”
无命一听剑风承认,越发急了。
“不受控制也要控制住啊。连我这般的笨脑子都看出来,主子那般敏锐的男人,他就算现在没看出来,早晚也会看出来的!”
“我知道。清醒时我已经尽量让自己不想了,可是一到梦里……”
“你们在讨论什么?”这时忽然传来了秦誉的声音,将两兄弟吓了一跳!
“参见殿下!”
“见过主子!”
秦誉瞥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两人,这两人都是陪着他几番出生入死的人。
秦誉的音质本就自带几分冷意,而在紧张的二人耳朵里,听着更是有一寒。他刚刚听见他们的谈话了吗?
剑风心头五味陈杂。他是喜欢上萧袭月了,他无可否认。男子汉大丈夫,藏藏掖掖跟孬种有何分别?爱了,就是爱了。但他知道他不该这样做!与其有一天,被误会做背叛一般的欺骗,不如现在全盘托出,承认了自己龌龊心思,任杀任剐,他心甘情愿接受!
剑风刚张了唇打算坦白,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秦誉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剑风。”
“属下在。”
他心虚得没敢抬头。
秦誉眸子有些暗,看了看他头顶束发的苍青玉带,顿了顿才开口道:
“我一直很看好你。”
得了此言,剑风心头的负罪感更是重了。
三人中,秦誉对他是最好最信任的,或许是他的一些地方与他相似,所以关系更近一些。可是他却……辜负了他的一番器重。
“谢殿下,只是剑风恐怕让殿下失望,我……”
秦誉一下打断了他的话道:“不论这次孤王的孩儿是男儿还是女儿,孤王都想劳烦你做他的师傅,教习骑马、剑术。”
剑风吃惊的抬起头,仰视秦誉,嘴唇嗫嚅许久,未说出话来。
“你不愿?”
无命高兴地忙捅了捅剑风,低声提醒:“主子问话呢!”
剑风这才回过神来。
“愿!剑风定竭尽全力,定不辱命!”
定不辱命,这是他最常对他说的话。秦誉心下微微叹了叹,伸手将剑风扶起。
“你从未辱命过。”
秦誉拍了拍剑风的肩膀,大跨步的朝萧袭月院子里去。
“二哥,殿下大约没听见,你莫要再胡思就是了!”无命高兴。“当了王孙的师傅,那便不是奴才下属的身份了,主子是对你寄予了厚望,你可莫要辜负了!”
剑风自然也是送了口气,郑重的点了头。是不能辜负了。
此时,另一方天空下——皇宫。
懿宁宫比寻常要热闹一些,在懿宁宫门口就能隐约能听见里头有热闹的丝竹舞乐之声,脑海里立刻就铺成出一副饮酒作乐的场景来。
“陛下,这……这还进去看么?”
宫门口,陶公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皇帝秦琰的眼色。他而今已经调作从前傅长安的位置,是贴身伺候秦琰的大太监。
“去!如何不去!这普天之下还有朕不敢去的地方吗?”
从前憨厚少年秦琰,而今已拔高许多,穿上龙袍、戴着皇帝金龙冠,生出许多威严和魁梧之气。他拂了袍袖,重重一哼,大跨步迈过懿宁宫大门,脸色比天上的乌压压的阴沉黑云还要阴沉。
陶公公忙跟上。“那昌宜侯未免太嚣张、太狂妄了,没有陛下的圣旨便胡乱杀人不说,竟还在民间搜刮美男子,进宫来服侍太后!若是传出宫去,实在有伤我北齐皇家颜面、太伤体统,让天下人耻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