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没有人注意到——也向她说道:
“对于凌总理来说,这国葬是应有之礼仪。您身为凌氏的继承人,一定明白个中的含义。”
凌定翮见此,也不好再推托。她从椅子里站起来,环视着众人,朗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听从政府的安排。日后还要麻烦诸位,在这里我谨代表我的父亲和凌家先向诸位道谢了。”
众官员也纷纷还礼,凌定翮这才扫了苏梵晓一眼,两人的目光相碰,对彼此的意思都是心照不宣。随后,凌定翮向翁进东表示,一旦父亲下葬后,自己也会马上搬离锦枫台,好让新任总理能尽快入主。翁进东连忙说道:
“这段时间凌小姐肯定有不少事要处理,所以搬家一事不必着急,事事办好才是最要紧的。”
言下之意也就是说自己不会催逼她尽快搬走,也是显示自己的风度,这也是官场上的客套话。凌定翮当然熟悉个中规则,不过她还是向对方道谢,又道:
“关于数天前扰乱锦枫台一案的主犯,不知会如何处理呢?”
她所指的就是胡月雅。由于总理病重,锦枫台内也无人有心审问她,只把她移禁狱中,待日后再行定夺。这件事一直未向外界公布,也是为了保全凌笠志的面子。外人只是以为总理病情反复,终于恶化而无力回天,他们并不知道事件背后还有这么一段细节。翁进东说道:
“现在仍然在待审中,不知凌小姐是否有什么建议呢?”
“建议的话不敢当,”凌定翮依旧是一贯的沉静谦逊。“不过我父亲意识清醒时曾经说过,不想为难胡氏母女。如今她虽然犯下过错,不过人也神智不清,况且她母亲也不在了,我对此事不想再追究。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
这件事本来就对锦枫台和总理的声誉不好,若要公开审理,势必影响很大。众人也正对此事感到为难,可是不审理的话,又担心凌家会对此不依不饶。如今凌氏的继承人主动请求免审胡月雅,让在座的官员们都私底下松了一口气。有人猜想:凌定翮一向与胡氏母女不和,现在肯主动放过对方,可能也是为了保护她父亲的名誉。毕竟现任总理被情妇之女搅得旧病复发,这样的事传出去不仅不雅,而且只会徒添笑柄与不耻。也有不少官员暗想:这位凌小姐真是识大体又有气度,不愧是凌家的后任主人。在这些人当中,只有苏梵晓一人对内幕心知肚明,可他是绝不会对他人透露半个字的。
“既然这是凌总理的意思,加上主犯现在又无法审问,那么我相信司法部门一定会谨慎办理的。”也许是因为刚上任不久再加上对方又是前任总理之女和凌氏的主人,所以翁进东对凌定翮显得十分尊重。“请您放心。”
由于凌笠志已经进入昏迷状态,因此众人也无法入内探望,只好先行离去。继去年年底上任枢机卿于振勇在此病逝后,乾都中心医院这次再度成为了社会瞩目的中心点。除了众多媒体守候在外,还有不少民众来到医院外为总理祈祷。这群高官的出现自然引起了极大的骚动,但是他们都没有多作停留,而是纷纷返回枢理区,以继续工作表示自己会以实际行动来代替对总理和政府的支持。
回到枢机卿的独立办公楼,苏梵晓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事,又逢新旧总理交接之际,许多急待处理的政务交由他本人处理,他已经有三天不曾合眼了。年轻人那张平凡的脸上透出了憔悴之色,不过他的思考却未曾停滞下来,而是一直保持着高速运转。
“新总理在媒体那里打了场漂亮的头仗啊。”
说话的是苏梵晓的左右手——枢密使何磊。他原本只是枢机院行政部的一名副司长,在今年年初才被调来成为枢密使。何磊的年纪比苏梵晓足足大了12岁,但面对着这个年轻的上司,他却完全不会感到不自在或是难堪。苏梵晓不仅是看中他的处事能力和经验老到,也是出于对他这种不卑不亢态度的欣赏。在乾都官场里,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都对这个年纪轻轻的枢机卿抱有不满和嫉妒之心。原因无它,一来是因为他的资历(其实准确来说是年龄)太短,二来则是认为他是靠着许家的势力才得以坐上这个位置。而何磊,则偏偏属于这分部人以外的那极少数,所以他能成为苏梵晓的副手也就不足为奇了。
枢机卿闻言一笑,不过这笑容虽仍是风度不减但已缺乏一种亲切感。他说道:
“如果他能一直保持这势头,我倒不反对,那样也能减轻我身上的担子。”
何磊在背后看着上司,打量了半晌后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