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折寿的,大人。”
他用那双有如夜海般深邃的眼睛看着我,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这些菖蒲插在哪儿?今天已经是上祭祀了,再过几天就是天元节,可是您的房里竟然没有半点喜庆的气息,不吉利呢,大人。”
“就插在那些青瓷花瓶里罢。上等的官窑,也不致辱没了你的花。”
我微微侧头看着他,那男子插花的动作很美,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贵族气息,如果不是我知道他是我的侍卫,一定会怀疑他是哪家大臣的公子。“怀砂,难怪那些女孩子老是喜欢缠着你,你的身上真的有一种常人所不及的优雅气质呢。”
“大人,那是您的家规太松懈了。”他微微笑着说,一边往青瓷的花瓶中插菖蒲,“再说了,要说真正迷人的也是大人您,越彀第一美人,这个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也只有怀砂才敢这样对我说话,我的长相的确是清秀得出奇,用当年龙觞的话来说,就是皎洁如水中之月,清冷如冰中之莲。可是在越彀,尽管我这个第一美人的名号被他们私下叫了很久,可是敢当面这么说的也只有怀砂一个。毕竟我是当朝丞相,既然我不喜,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
我叹息。“怀砂,叫你打听的事如何了?”除去高超的剑术不说,怀砂可谓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浪荡子,包括他的放肆,大胆,以及适时的优雅和拿捏得极好的分寸。所以,尽管有时他对待我的态度近乎调戏,但却从来不会把我惹到真正动怒的地步。
闻言,那男子适时地转移了话题,眼中依旧带着笑,语气却正经了很多。
“大人,我照您的吩咐去了轩辕亲王的府上,今日是上祭祀,王府本应大宴宾客,可是我却看到前厅一片冷清,后院的议事厅灯火通明,轩辕亲王进入其中,许久方才出来。”
“是为了历州的事吧。”我笑。
历州是越彀与冰国交接之地,扼越彀之门户,近几月来屡屡被冰国攻击,历州兵判换了又换,最终寻不到合适的人选,抵御冰国的军队。今晨历州又来了飞鸽传书,在冰国军的手下吃了败仗,历州兵判小田在战斗中殉职,兵判之位再度空缺,奏请皇上调派新的人手。
如今的越彀是轩辕铭一手遮天,传书大臣欺主年幼,并未将消息送进皇宫,而是径直送到了轩辕铭手上。以治国平天下而论,轩辕铭确实是一代奇才,将历州的事务交给他打点要好过交给年幼的皇上。可惜轩辕铭野心太大,有谋夺皇位一统天下之志,对于皇上和白家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那么重要的事务交给他打理。
“看来,他是不打算让皇上处理此事了。大概会先决定兵判的人选,然后,自行向皇上禀报吧。”我说道。怀砂的声音悠悠传来,望着我似笑非笑,“大人,您要插手此事吗?虽说您和冰国君王有那样的传闻……可是陛下还是很倚重您的。 ”
“……怀砂,你太放肆了。”
我并不想再提那件事,那段在冰国做质子时轻盈如风的日子……
十年前,十岁的我被先王收为养子,送去冰国作为人质。
我在那里待了七年时间,看着如今的冰国王一步一步长大,行元礼,登皇位……
他们都说我和龙觞的关系太过亲密了,亲密到连皇后都嫉妒的程度,他们说我妖媚惑主,用美色将龙觞迷惑住……以至于在我十七岁生日,即将离开冰国的时候,龙觞不惜万金买下全国所有的烟火,只为了给我一个最璀璨的夜晚,最难忘的回忆……
可是有些事情,我真的没做过。
我喜欢龙觞,觞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可是在有些人看来,就是我妖媚惑主。
“怀砂……不要对我提这些事。”我说着,一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抬眼看见那男子望着我似笑非笑,清冷的雪光映衬着他俊美的容颜,看起来竟有几分冷魅邪异。
也许是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我竟觉得有些微的昏眩。
“你先下去罢。”我忽然不想再看见他。总觉得在这个男子面前,自己的心事无处隐藏。
怀砂看着我没有说话,深深地敛了一礼,躬身退下了。
窗外的天色已渐渐黯淡下来,马上,就要入夜了。
“大人,要点莲灯吗?”底下有侍女轻声地问。
点莲灯是越彀人在上祭祀这天的习惯,家家户户都在入夜的时候点起莲灯祈福,据说莲灯点得越多越美则来年的生活就越幸福……可惜,我从来就不信这一套。
“不必了。叫管家把那件雪狐的裘衣拿来,再准备一辆马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