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你没有资格拒绝我的。
这是他的言下之意,我知道。
在那短短的一瞬,我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种比悲哀更甚的情绪涌了上来,我只是觉得冷。 他就这样抱着我,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许久,终于把手从我的衣下拿了出来,隔着衣服重又抱住我。
“真是的,为什么会发抖?”他轻轻地、呢喃般地在我耳边说,泠,其实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的……
那一天他抱了我许久,没有任何别的动作,只是这样抱着。
他说,“泠,等回到冰国以后,我替你建造一座宫殿好不好?用清一色的沉香木建成,铺上青石路面,春天的时候植八重樱,夏天是莲花,秋天用红叶,冬天则可以煮酒赏雪……你说好不好?”
“……不要。”我轻轻咬唇。
龙觞,你如今这样对我已算是优待,承蒙你提醒,如今的我一丝一毫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我仰起头来微微冷笑,“陛下,不怕别人说你玩物丧志吗?”
他猛地扳过我的身体,用锐利如鹰的目光盯着我,我漠然地与他对视,许久,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嘴唇动了动,仿佛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却忍住了,只是低下头,狠狠地吻下来。
玩物丧志……哈,多好的名词。
我任他的舌在我口中肆虐,没有响应,只是淡淡地想……他没有反驳,不是么?
10.故地
开拔的日子竟是定在第二天。
难怪龙觞昨日的心情似乎特别好,竟然抱着我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
我站在寝宫里任由怀砂给我穿上出行的衣物,越彀的初秋其实不冷的,可他执意给我披上了披风,把我裹得严严实实。
“路上好好照顾自己,有哪里不舒服就对柳大夫说,我已经跟押送战俘的将领打过招呼,他们不会为难你,……”
怀砂絮絮叨叨地说着,我抓住他的手臂,“怀砂,你是说,我会作为囚徒,和嘉侑他们一起上路么?”
怀砂笑了一下。“你自然不会随他们步行,就算陛下忍心,我也舍不得。”
我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他收起那种轻佻的口气,伸手替我整了整披风。
“冰国的军规很严……”他说,行军途中,即使是陛下,照顾你也必须有个限度。“你有病在身,他安排了轻便的马车给你使用,又派了御医随行,这已是他所能做的极至。”
“大人,不要怨恨陛下,按照军中惯例,战俘都是到得冰国王都后再分赏给大家的,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陛下的人,他还是得按照规矩来,他是冰国的王,……”
“啪”地一声脆响,连我自己都愣住了。
怀砂捂住脸颊平静地看着我,我的掌心是火辣辣的,想必他的脸上也是这种感觉。
“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半晌,我喊了出来。我自然知道龙觞把天下看得比我重要,我目前是什么身份也不用他提醒,我只不过是想知道,既然是与战俘一队,那么,是不是有机会可以见到嘉侑?
怀砂依旧平静地看着我,那种看透一切的表情让我觉得愤怒。
我一转身就不顾一切地往外走去,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道把我拉住了,怀砂平静地抓住我的手臂,“淡淡地说,大人,能见到他们又如何?”
逆着光,我在他的眼中见到了依稀的怜悯。
然而,毕竟还是见到了他。
上路之前遥遥的一眼,尽管隔得很远,可是,确定他平安无事,我就安心多了。
那个孩子的目光越过众人,也静静地望着我,我只觉得他的眼中包含着千言万语,但是,就在这短短的片刻,已经有押送的士兵拿起鞭子抽在他的身上,大声地叱骂,“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嘉侑最后望了我一眼,走开了。
我只觉得心下一片凄凉,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原来……真的这么简单。
车磷磷,马萧萧。
我坐在马车里听外面的脚步声,马蹄和军靴踩在青石路面上,整齐无比。
越彀的百姓夹道相送,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哀戚的色彩。冰越两国开战多年,龙觞攻城的时候又曾经大肆屠杀,其实,在这些百姓的心里,也着实是恨极了冰国人的。
我望着他们,一张张受尽屈辱的脸,有些人当场就哭了出来,我的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他们如此表现,嘉侑以后的日子……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