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楚的过去,这份微妙的情绪,谁也解释不清楚它就这么发生了,让人措手不及。这份心思,到底是作为什么出现,谁也不清楚。茛觿一直顾及着兄弟之间的不伦,却没有发现,他与焱潲下的那个赌约,他已经站在了惨败的边缘。
第五卷 情迷意乱(五)
宫门口两个侍卫看到熙王爷抱着清帝回来,大吃一惊。
“熙王爷?殿下他怎么了?来人快去叫太医!”其中一个慌张跑去叫人,被焱潲拦住。
“不必了。殿下没事,就是累了。有本王在不会有事,还有,龙帘羽林将军在灯会走散了,多派几个人去找。”他抱住茛觿的手紧了紧,语气轻缓。
那侍卫畏惧焱潲的威严,急忙着手去办。宫门口立即又变得无声。焱潲沉思,好歹也是宫门,怎么守卫的只有两个人?太过于薄弱与松懈,若是当初北宫烧毁也是因为防卫松懈,让歹人钻了空子,那倒也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北国史官曾经告诉过焱潲,那日的大火,几乎毁灭了整个皇宫。存留下来的人只有清帝和君玉郡主,其他的都被烧死。后来清帝去找太医给君玉接生,难产后死去,留下了现在的烈小殿下。从那以后,清帝便患上了怪病,每月都要发作的。
焱潲想来也是觉得茛觿并没有把他身中炎毒的事告诉他的臣子,只是告知患有怪病。不然,城里难免要掀起大风大浪。
他进了流清殿的殿门,一切的摆设都如一年多前的那样从未变过。西厢的大门紧紧关着,看门上一尘不染的样子,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的。不知道院子里种的桃花长的还好不好……
他收回目光,将茛觿送进正殿,平放在软榻上。让宫人送了盆热水进来。送水的宫人见到焱潲是惊讶不已,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焱潲看不过让她下去了。
他动手拧了一把热毛巾,坐到榻边,轻轻拭去他额角的冷汗。茛觿此刻正在经历一场他从未经历过的炎毒发作的痛苦,这样的痛,他还从来没有领教过。不过好在,他没有因为失去理智而握剑。如果在这个时候让他看到了剑柄,那便不妙。炎毒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的痛苦,还有意志的侵蚀。炎毒发作会带给他想要杀人的感觉,剑起剑落,那都是一条人命。
炎毒发作时茛觿就像发疯了一般,这焱潲是领教过的。不过他此刻还能在离他这么近的距离,为他捻好被子,坐在榻边一直守到天亮,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天边吐白,到了龙帘叫茛觿起身上朝的时刻,而龙帘却迟迟没有出现,估计还在灯会场里四处寻觅吧。龙帘他倒是不担心,他担心的是榻上躺着的那位。一整个晚上,他一直在给他擦汗。擦完没多久便又都是冷汗,夜深一刻,他的剑便苍白一分。但是,一句痛吟都没有。
焱潲感觉很累,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守在旁边。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已经是急得不行,心里乱成一团。
有他在的地方,焱潲的心就不能得以平静。每次都是这样,像被卷入了无尽的恶性循环。
中途有人来敲了一次门,说大臣们已经在大殿上等了一阵子了,问是否要上朝。
“殿下病了,告诉那些大臣,这三日殿下抱病不能上朝。”焱潲简单打发了一番,回头看了眼茛觿。
似乎痛楚已经减弱,紧紧皱起的眉头渐渐回归平坦,脸上回了些血色。
焱潲心里暗暗送了口气,打算如果他半柱香过后不再发作,他就回王府去。昨天新帝被晾着一夜,想必也不会有多好过吧,说不定一翻脸还要闹到北宫来。
正打算离开,榻上帘帐下的人悠悠转醒,看到焱潲起身欲走的行动,有气无力地道:“站住。”
焱潲听到这声音,满脸欣喜地回头,见到茛觿冰冷的眸子时,一瞬间被冷水浇灭。
他扯了扯嘴角:“如果你没事了的话,那么我就回去了。你好好躺着。”
焱潲说要转身去开门,茛觿没有阻拦,低声道:“你不是说再也不会介入朕的生活了么?”
焱潲伸去拉门的手顿在半空中,被问愣了。是啊,他确实说过这句话。可他就是忍不住介入了。如果说他和茛觿只是偶遇的话,那么他也不算介入了他的生活。每个人的命里都有那么几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自然,他也可以像路人一样,与茛觿擦肩而过。而他没有,成为路人和违背誓言之间,他还就是选择了后者。
第五卷 情迷意乱(六)
焱潲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他想要逃避,面对茛觿的每一刻都是一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