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府的口语与北国南国没有太大差别,但书写的笔画还是有些差距,茛觿看得有些吃力,大致可以明白意思是什么。
“看来你想要留下来多玩几天的想法实现不了了。”焱潲口上来着玩笑,心里却在猜测使团来的目的。
茛觿没功夫和他开玩笑,思量了下,“我们快点回去,要赶在使团抵达之前回到北国。”
焱潲应了声,边走边说,“按北国史卷上记的,西周府之前没有与北国有过来往,这次突然要来拜访,就不怕有目的?”
茛觿冷笑:“如果有,我便让他们进得来出不去。”
焱潲别有深意一笑:“你果然一点都没变。”
茛觿回头看着他。
“当年下手解决朱帝,你也是这般残酷。”
“这不是残酷,而是迫不得已。”茛觿继续道:“当年朱帝派人暗下烧掉北宫,死了多少人?那般触目惊心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次还让谷无忧有机可乘,否则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说来朱帝毁了北宫,毁了君家皇族,害的君家现在只剩我和烈儿,这样还不够他死几百次么?”
“说来也是南国欠你的。”焱潲不禁唏嘘朱帝的野心,也为君家感到了惋惜,低声道。
茛觿不再愿意提起那段记忆,每次说起总是头疼。
二人回到客栈收拾了下,坐上龙帘准备好的马车往回赶。
转角处一红衣男子及一青衣男子默默看着马车远去半响不说话。
看不到了马车的影子,血梓祭开口道:“你不跟着回去?”
公子七道:“殿下要我盯着你。”
“借口。”
“随你如何想。”
血梓祭不再斗嘴,一本正经道:“也好,多个人多个帮手。借这段时间,我要好好查清楚炎毒蛊虫饲主。”
公子七道:“你如何查。”
血梓祭道:“蛊虫对炎焱潲的血有感觉,我猜测,这饲主要么就是炎焱潲本人,要么是炎焱潲父亲。炎焱潲的血和他的父亲的是相通的,所以蛊虫会有反应。”
“怎么不先调查熙王爷。”
“清歌现在在他身边不好下手。”
“熙王爷父亲不是已经死了么,你难道要把他从坟里挖出来?”
血梓祭对于公子七的问题略感无奈,有些不耐烦的意味:“不,我们查谷无忧。”
公子七穷追不舍,“怎么查。”
“坑蒙拐骗。他不是喜欢清歌么,我们可以这样……”
第六卷 月下独酌(六)
茛觿站在宫门口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由于没有提前打招呼,没有人出来迎接。守门侍卫一见自家皇帝,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哗啦啦跪倒一片。
茛觿没搭理他们,径身转入宫门。
一路上跪下的人不少,不知道是谁,早早就把清帝回归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流清殿宫人已经准备好热水和换洗衣裳候着了。
“恭迎殿下回宫。”宫人们站得整整齐齐,异口同声。
茛觿淡淡道了一句“起吧”,立即便有人请他进殿沐浴,茛觿站在原地,看了焱潲一眼,回头对身后几个侍女道:“去给熙王爷也备好热水沐浴,以后,你们去熙王爷厢里伺候。”
说要对焱潲道:“沐浴完后,到朕殿里来。”
正当焱潲在惊叹茛觿飞速替换自称时,茛觿已经进殿,宫人把门关上了。
焱潲刚想回西厢,便见苏月从里面出来,一脸春风说道:“焱潲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焱潲有些头疼,当初就不该把她带到宫里来。虽然平时都在宫女院打杂不怎么见到,但他着实不想见她。似是打发一般,他道:“苏月,我今天很累,不能陪你。”
苏月的脸上摆出有些失落的表情,“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也不行么?”
焱潲用眼神示意身后的阿千先进去,等阿千离开后才道:“苏月,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我也很感激,但是苏月,我不值得你喜欢。”
“为什么?”
“……因为我是断袖。”
苏月的脸色唰地白了,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噩耗,她的世界里,天已经塌了。
“你……说什么?”
焱潲看到了她眼里打着转转的水盈,心里有些难受,说什么他都是不愿意去伤害苏月的,但他还是一字一句分明道:“我是断袖,我喜欢清帝。”
苏月的泪水喷渤而出,她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