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闳,在一大群人的纷言杂语中,还能有条不紊地一一下达各种指示。
等了大半会儿,才见那小人儿从人墙中钻出,吩咐家仆准备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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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百来人同桌吃饭会是怎生的光景?
想必是热闹非凡,若添上些陈年老酿,待酒酣耳热之际,天南地北地聊开来,那就更有趣了。
然而,眼前却是一张张圆桌由饭厅内一字排开,延伸到先前的大院子中,方才的百余人,无一不是用着充满敌意的目光紧盯着燕珩。
唉!第八十八回叹气,也是第八十八回暗自告诫自己,别去理会那些从刚才便投射过来的杀人目光,燕珩食之无味地咽下口中菜肴。
但身旁的轩辕闳却像仍嫌不够地火上加油。「这位燕大将军挑剔得很,明日起开工,你们每个人都给我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哪个胆敢给我出岔子,当心我剥了他的皮,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回答。
「你老娘没给你们生嗓子啊?大声点!」轩辕闳怒斥着。
「明白!」大伙儿赶忙重复着。
听到音量足以掀翻饭厅的屋顶,轩辕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要人家各自用膳。
燕珩好不容易在百双利眼的「伺候」下,艰难地用完晚膳,随后在女仆的引领下来到自己的房间。
方入屋内,他便因眼前的景致而傻楞在原地。
谁知那不起眼的门板一推开来,里头竟是这般景致?
简单的陈设显得典雅,虽无华丽的装饰,反而让人觉得更为贵气,靠窗的桌上摆着一盆黄杨盆栽,主干不过数寸,分支却延伸盆外,顶上用棕丝绑扎成一片片平整的树冠,犹加云朵般,盘踞枝头。
一走进内堂,床边高脚几座摆放着一盏精巧的焚香炉,那若有似无的淡雅香气飘散在空中,令人情绪平静、筋骨舒缓。
屋内后方有着浴桶,几位仆人恭敬地提来一桶桶的热水倒人桶内,袅袅白雾弥漫,待仆人将水调到最适当的温度,留下换洗衣物,便又退去。
燕珩脱下衣服,将身子浸在热水中,忽觉空气中有另一股特殊香味,四处打量了下,不禁讶然失笑。
原来是先前的焚香,在与热气混合后,又是另一番味道,看来皇后娘娘的战帖可下得凶,让轩辕闳连这点小细节也不放过。
燕珩懒洋洋地泡在水中,享受着舒畅的感觉,忽听闻箫声白远方悠悠传来,时而宛转时而灵动,并非平时常听见的那种加泣如诉、欲语还休的幽怨,令他不由得想一探究竟。
他匆匆梳洗完便随意披上外衣,循着箫声而去,见屋外不远处的曲桥,轩辕闳跨坐在护栏上潇洒地吹奏出一曲曲的美妙乐音。
箫声倏止,轩辕闳歪着头瞅看不请自来的人,看似心情愉快地招手示意燕珩也一同坐上曲桥。
「怎么不吹了?」
轩辕闳俏皮地把玩着手小的洞箫,状似无聊地说道:「玩玩罢了,自个儿听听倒也还过得去,你这人那么挑剔,我可不想被你批评。」
「怎么会呢?我倒觉得你吹奏得不错呢!」
「哈哈……想当初刚学时,京城首席乐师还被我吹出来那可比杀猪的声音给气到晕了过去,而且还口吐白沫、外加全身抽搐。」
「初学之人,不都是如此?」燕珩倒不觉得轩辕闳当初有如此离谱。
「是啊!我学了足足一年才抓到诀窍,气得那人一脚将我踢出乐馆,死活都不肯再让我踏进乐馆一步。没办法!天生不是那块料,强求不来。」
闻言,燕珩微笑吟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雕,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轩辕闳一听,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兴致高昂。「看来你是想学,好吧!看在你称我一声玉人的份上,老子就勉为其难地教你!来,手放这儿……不对不对,别这么僵硬……款……就是这样……」
月色皎洁,洒落满地银光,曲桥上的两道人影交织,虽然那箫声还真不是普通的……恐怖!
但看在堂堂燕人将军活到这么大,头一回拿洞箫的份上,连月娘也扯着乌云遮挡,来个睁只眼闭只眼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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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数、点名——」
一大清早,因为昨夜过于劳累,睡得挺沉的燕珩被喧闹声从睡梦中吵醒。
推开房门,赫见一群人齐聚院中,依序笔直站立,个个是雄赳赳、气昂昂,一时之间他还以为自个儿仍在军营大帐中。可定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