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就像人没有骨架。
而现在,现在盛老四在赌桌上输掉了汉阳,那么对方得手汉阳之后,估计很有可能会拆毁汉阳铁厂的高炉,再以废铁出售,从而保障个人利益,这几年,若不是盛老四还顾着些他爹的颜面,恐怕早就都铁厂给拆解了。
“老师,我们一定要阻止他拆厂,要不咱们上书政府,要求政府作价收购汉阳铁厂,这样……”
学生的话却是让周仁于心下暗叹口气,收购汉阳、重开铁厂……政府不是没考虑过,当初之所以未向江西省政府一般,没收铁厂了事,还不是因为资金的问题,重开铁厂至少需要千万之数,无论是过去的武汉政府还是现在的南京政府,财政都可谓极度困难,在这种情况下,政府没收铁厂,势必需重办铁厂,否则如果应对舆论压力?
当初,连没收都担心没钱重新开炉,更何况是现在收购?就像中央钢铁厂,前前后后讨论了这么多年,经费不过只划拨了十几万元,甚至就是这钢铁试验工场,若非依靠工厂每月出产的数十吨各类合金钢件,恐怕早已关闭了事了。
没钱?
谈什么技术?谈什么工业?
想到这,周仁将视线投给严恩棫,他曾是大冶铁厂副厂长,对汉阳铁厂极为了解,或许他……
“现在上海到岸铁价,一吨不到三十关两,汉阳的生产成本至少也在二十五两左右,而且还是用萍炭、冶石的前提下,实在是……”
严恩棫的一句话,似乎判了汉阳铁厂的死刑,众人一听,皆是没了声息,成本需二十五两左右,而且还是用旧矿之炭、之矿,可现在萍乡煤矿为江西省政府没收,而大冶铁矿更是为日本人所据,焦炭尚可由中央政府出面协调,但铁矿石呢?日本人会出售铁矿石吗?
“即便是日本的三井物产同意向汉阳、大冶两厂出售铁矿石,那么一吨铁矿石的价格是多少?”
在酒店套房客厅内,面对着二十余位汉阳铁厂,准确的来说是汉冶萍公司的股东,管明棠的的肃声反问道,原本上次自己是准备去拜访其它人的,可未曾想,还未出门,就被这些十年未见分红股东给堵了门,不过所增这些股东大都只是小股东,当年虽说盛宣怀手中并没有商办汉阳的巨款,可他靠着一手“空手道”却是篡夺了汉冶萍65%%u4ee5上的股权,而其中汉阳铁厂更是70%%u7684股权,这倒是为自己行事提供了一些方便。
“这……”
那些股东们,一听顿时都变成了哑巴,原本他们得到了汉阳易主的消息,无不是想趁机捞取一些利益,将死物变成活款,先前追问管明棠是否有意重办铁厂,不过也就是一说罢了。
“不用我说,大家也明白,这汉阳是断不可能重办了,除非各位能在武汉旁边给我一个铁矿,”
直视着面前的股东们,管明棠从未想过,自己第一次召开的股东大会,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召开的。
“即便是有了铁矿,开炉复工,可以,整修高炉、招募工人,这些年你们不也是天天谈这个吗?按照这几年的统计,需要一千万至一千五百万之数……”
唇微微上扬,管明棠懒洋洋的向后一靠,看着面前这些想在自己身上找便宜的诸人。
“就按一千万为准,那么即便诸位股东皆有权力,那就按股份分摊派吧,七百万,我管明棠认了,那三百万……”
不待管明棠把话说完,一个股东立即急忙摆手说道。
“管董说笑了,管董说笑了,这年头,谁有里还有几万十几万的朝里头填那……”
对汉阳铁厂,这些小股东,早就已从当初的失望转变到现在绝望,开炉复工,即便开炉复工了,这汉阳就能活了?不过最后连那么点棺材本都贴进了去。
“那今日诸位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这……”
带着大家一起来找管明棠的邱少亭,见管明棠盯着自己,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对于好赌成性的他来说,昨夜见盛老四把汉阳铁厂输给了管明棠,脑子就活动开了,寻思着能不能给自己捞点便宜。
汉阳厂最风光的那几年,他没赶上,等到老头子死了,这汉冶萍也垮了,手握着那废纸一般的汉阳股票,自然寻思着想把这股票套个现,可如何套现?自然的,希望就在眼前这位管董事长身上。
“既然管董收了盛董的股票,我们寻思着……能不能把这股票卖给您……”
不待邱少亭话音落下,旁边却传来一声似嘲似讽的话来。
“哟,瞧这位先生这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