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悄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边,方才他和张学良两人也就是点头,敬礼罢了,甚至没有再说第二句话,而做为一个旁观者,对于之前的一切,看得非常清楚。
“自宋总裁到达北平后,一方面连日和张学良会商。另外又同由上海平津各界人士、各团体在外交大楼组织“东北热河后援协进会”,他现在邀请您参加这“东北热河后援协进会”,正是司令光明正大,表明与五十八路军关系之时,按宋总裁于后援协进会上的讲话,希望全国一致,共赴国难,而司令所行,正好给应了他先前的希望。此行,他们来热河也是为了推动汤玉麟抗战并实地视察情,至于对司令,他们不会多想,至多,他日,也就是在报纸上,报道一下,董长的爱国之举!”
人常言“商场如战场”,可在邵凌远看来“官场更甚杀”,董事长现在半隐其后,到也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人那,想做点事,总是这么困难!”
摇摇头,管明棠露出一副苦笑,无论时代如何变化,人做点事,总是这般的困难!
“司令,看样子,宋总裁准备在北平见你啊!”
邵凌远恰到好处的提醒一句,先前宋子文的话说的极有巧,让司令“凭他的条子”支取5000元捐款,可问题是他本就没有写条子,这话里显然留着他司令拜见他的意思,什么地方拜见,显然不是在这,而且宋总裁后来还表示希司令进后援协进会,这一前一后两句话里,都透着他会在北平等司令的意思。
“这长山塔,已不是久处之地了!”
无奈的叹口气,尽管自己并不愿意走,但是管明棠知道,经此一面之后,自己必须要离开这里,回到北平,等待宋子文的召见。
“司令,你是要回北平吗?”
跟在司令身边,一直都未曾说话的高胜仑沉声问了一句,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赶鸭子上架了。
“现在就走吧!”
说着管明棠回头看着高胜仑、邵凌远两人,然后不无凝重的叮嘱道。
“我走后,这部队可就要靠你们了!”
烟雾,
自唇间吐出,高胜仑所感受到的却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的脑海中,反复重复着的都是那一句话。
“培伦,我相信你!”
简单的一句话,简单的而毫不做作的眼神,让高胜仑在惶恐之余,心底又生出浓浓的“誓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把这支五千余人的部队,交给自己,毫不怀疑的相信,可自己要拿什么去回报这份信任?
吸着烟,站在山坡上,望着谷间的军营,作为第五十八路军新任司令的高胜仑,此时他的心间却久久不能平静,如何才能平静呢?
“睡不着?”
不用看,高胜仑都知道是谁,是以参谋长之职升任副司令的邵凌远,今晚他肯定和自己一样,肯定也睡不着。
“嗯!”
在应声之余,高胜仑递了一根烟给邵凌远,两人坐在石块上吸着烟,谁也没有说什么,直到一根烟吸完之后,在高胜仑又递烟给邵凌远时,邵凌远却发出了一声长叹。
“有时候,谁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自己会如何选择……”
点着高胜仑递来的烟,邵凌远望着星空,似乎是在追忆过往。
“十几年前,我随团远征远东时,我以为,从此之后,卫国戍边,就是我这一生的命运……”
在邵凌远的口气中,此时充满了了对过往的回忆。
“后来,我在远东受伤前往奉天的满铁医院治疗,可没曾想张雨亭亲自登门看望,虽说感动,我却没有答应他的邀请,再后来,等我的伤好了,远征团已经撤回国内了,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军阀混战、人民流离失所,我人民何罪?竟遭如此劫难,然后,在我出院前,张雨亭又一次找到我,他告诉我,现在全国都在打仗,可奉军大败后,东北的边防骤然紧张,北有苏俄虎视眈眈,南有日人野心勃勃,他希望我留下来,不为他个人效力,是为国戍边,我答应了,也用心帮他训练军队,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
摇着头邵凌远满脸尽是无奈。
“后来,我便成了帅府中的那个不闻不问的参议,因为我从未想过要打内战,有时候,人这一辈子,有很多选择,可以为已,可以为公,可每一个选择,都会影响人的一生,对于军人来说,同样也是如此,可错误已铸,所做的只是逃避现实罢了!”
盯着那星空,邵凌远看着最亮的几颗星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