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邯郸的时候,董事长会说出那句话了。
“到了南京,你就知道了!”
现在,高胜仑终于知道了,准确的来说,终于知道了委员长和夫人的厉害之处了,心下谨着,握了蒋夫人的手,高胜仑只觉自己的舌头也不大听使唤了,只是连声说:
“不敢当,不敢当。夫人过奖了、夫人过奖了……”
客气了一番,五个人都坐了,一边吃茶,一边说话。
话里自然说到从红石岚又到长山塔一件件战事来,而蒋介石则,一五一十地数着高胜仑打过的这两场硬仗,以及这两场硬仗为国立下的不世战功。不知怎么的,高胜仑听了,眼窝儿里不禁有些发热起来。
而宋家姐弟也是无限敬仰,一口一个常胜将军,一口一个当世名将,更是让高胜仑身子飘了起来,即便是老成如邵凌远,在席间被委员长和夫人几经夸奖后,也显得有些飘然了。
说了一会儿话,饭菜己布置停当,极是精致讲究。几个人落了座,边吃边说,夫人甚至还数次往高胜仑的碟子里夹菜,说是借此粗茶淡饭,表达南京妇女界对高将军感激之情。
喝过几杯,蒋介石看着高胜仑说道:
“今天粗茶淡饭,简慢了,还请培仑见谅。”
高胜仑则恭敬而小心的答道:
“委员长真是太客气了。”
注意到高胜仑的恭敬中的谨慎,蒋介石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在嘴角处一闪而过,而后叹口气道:
“久闻培仑兄戎马十数年,生活极是艰苦节俭,当年入关后于北平,为弟妹治病时,甚至需义弟卖血以筹其治病需,对培仑之节俭,兄弟甚为钦佩,不过……”
把话咽了下去,蒋介石起身进了内室,一会儿,又回到桌旁,把一张纸片儿递给高胜仑。高胜仑接过了一看,却是一张二十万大洋的支票!
看着这张支票,高胜仑有些吃惊,蒋介石却是开口说:
“此为表达中正对培仑兄的敬意,请培仑兄务必笑纳。”
高胜仑连忙站了起来。
“这怎么好呀?委员长,胜仑虽立下些许薄功,但实是担不起……”
而蒋介石一脸真诚,也站起来拍着高胜仑的肩膀说:
“培仑,你乃当今名将,生活如此艰苦,我心有不忍。如果推辞,便是瞧不起我了。”
“师长,委员长如此盛情,若是您再不收下,便是不识抬举了!”
邵凌远对高胜仑轻声提醒了一句,随后邵凌远又站起身,端起酒杯说道:
“委员长、夫人,我和师长在替五十八路军阵亡的七千将士,谢委员长和夫人赠款之情。”
邵凌远的话,只让高胜仑眼前一亮,同时又站了起来,颤着声儿说:
“委员长,夫人,……”
糖衣收下了,炮弹打了回去,两人的话,让蒋介石的脸色微微一变,而宋美龄则站起身,端起酒杯,笑说道:
“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何第五十八路军如何能以一军之力,力挽狂澜了,达令,中国能得高、邵两位将军,实在是中国之幸啊。”
宋美龄的一番话,立即把场内的气氛调整了回来,将近晚上九点时,高胜仑与邵凌远才告辞回去,蒋介石、宋美龄和宋子文三人一直送到国民政府大门外。在高胜仑的车子去得远了,蒋介石还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微微笑着站着不动,直到宋美龄在身后轻轻叫了一声,方回身说道:
“美龄,看样子,这高培仑啊……”
在蒋介石发出一声叹息之余,宋美龄却是笑说道。
“达令,我觉得这高培仑倒也是真性情!”
而宋子文则看着远去的汽车,思索着另一个问题,在席间时,高培仑提出的那个问题。
在回住处的车上,邵凌远看着高胜仑说道:
“怎么样?那么大的官儿,说话还是那么有礼数,也没一句高声儿,是不是比很多人强了不少?”
点点头,高胜仑则如实的说道:
“成大气候的人都这么着。”
邵凌远拍了拍高胜仑,哈哈大笑道:
“今个,委员长倒是给你戴了不少高帽子。”
参谋长的笑声,换来的却是高胜仑的苦笑。
“人家没看出来,参谋长,你还没看出来,委员长的这番迷魂汤啊,喝难喝,咽难咽……”
说着高胜仑长出了口气,靠在车座背上,然后看着车窗外的南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