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明棠在心里甚至有些抵触她提到的那个词。
“我知道,你是要办大事的人,所以呢……”
笑着,她轻轻的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而后朝着湖边走近了一步,在寒风中,那衣领上的貂皮随风抚动着,雪花不时的飘落其中,显得甚是醒目。
她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管明棠便向前走了几步,从侧面看清了她的面容,发现她的两眼正直勾勾地望着湖水。
她在想什么?蓦地,一阵大风骤起,心下有些担心的管明棠连忙抱住她的腰,惟恐她被吹倒。那她却只是站在那,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告诉你,李竹筠,你不准给我胡思乱想,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你明白吗?你是我的……”
在管明棠大声喊着的时候,李竹筠笑了,而后她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在这一瞬间,管明棠觉得是她盯了自己一眼。在这一瞬间,管明棠愣住了,这是一张令人难忘的脸,一张悲凉凄切的脸。那张脸上所流露出的悲哀,正象树林中所流出的泉水一样,纯净、自然、难以遮拦。那张脸上没有矫揉造作,没有虚情假意,没有歇斯底里,没有骗人的面具。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一眼看穿,活该被刺透、被消灭。
默默不语。她回头看的时间充其量不过两三秒钟,随后便转过身,照旧盯着湖面。而后那伤心消失了,她冲着管明棠微笑一下。
“你总这样,没有一点浪漫的情调,真不知道,秋怡为什么会喜欢你。”
像是为秋怡抱怨,同样也是为自己抱怨似的,最后李竹筠又长叹了口气,然后默默的说道。
“如果,我要离开,你会想我吗?”
“竹筠!”
眉头猛的一皱,第一次管明棠感觉有些恼火了,这个女人,难道非要这样不断的加重自己的负罪感吗?
“明棠,”
突然,李竹筠紧紧的抱着身边的男人,然后轻声说道。
“抱紧我,最后一次……答应我,别找我,别想我,好吗?”
对着镜子,管明棠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脸,此时他的思路混混沌沌,难以理清。他感到自己的脑袋里有说不尽的神奇东西,感到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挫败感。
走了,终于,李竹筠还是走了——她去了美国!
她离开了!
想到她的离开,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于心间弥漫着,最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管明棠苦笑了一下。
“难道,你真的……”
摇着头,管明棠闭上眼睛,默默不语的站在洗手池边,好一会之后,他才猛的睁开眼睛,而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
“管明棠,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你!”
深吸了一口气,管明棠便走出洗漱间,步入了自己的办公室中,看着桌上的堆积的文件、报告,管明棠默默的坐在那里,然后像过去一样,开始着手处理着自己的公务。
的确,对于他来说,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儿女情长,去怀念去追忆,在他的面前,有更多、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等着他!
“辞职报告!”
突然,一份辞职报告让管明棠的眉头猛的一皱,辞职报告是磁县县长孙惠恩在三天前以公文的形式递交的。
看着这份辞职报告,眉头紧锁着管明棠的脑海中浮现出孙惠恩那个年青人的模样,和专区大多数县长一样,他是在专区成立后,行政院方面推荐来的县长,虽说是推荐过来的委任县长,但是对于这十位县长,管明棠却非常满意,至少就现在看来这些县长在履行职责时,尚不见贪腐之举,可为什么要辞职呢?
“汪兆铭!”
心底思索良久之后,管明棠的心中浮现出这么一名字,没错,在专区,许多官员都是行政院推荐的,准确的来说是汪系人员,而这次南京之行后,自己却没有对汪系表现出太过亲近之举,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自己还倒向了另一派,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在心底反复掂量、思索时,管明棠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他慢慢的意识到一点——当初自己在邯彰“行新政用新人”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见效了,可是在另一方面,在县一级构建中,直到现在,都没有形成一个真正的班底。
“干部……”
念叨着这两个词,眉头紧皱之余,管明棠站起身来,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偶尔于各间办公室进出的青年官员,他们是自己的干部吗?
自己的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