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想通过限制出货抬高价格,他们也不担心,因为香港那边的走私,足以供应市场需求……”
或许,这就是后进国家悲哀,后进国家想通过出售资源、农产品从而为国家的工业化积累资金,但是各国却通过对市场的控制,进而操纵价格,尽管这几年,南京政府一直在努力改变这一点,可他们的努力,不过就是同德国签定易货合同,从而适当的提高各类出口矿产资源的价格,但还是不能同国际实价相比。
“子文先生,我想,对于资本操作,你应该比我更为擅长。”
管明棠并没有班门弄斧的念头,毕竟眼前的这位应该说是一位极擅长操作资本的金融家。
“但是我知道一点,如果国内的官价是85元一担的话,香港自然能够收到钨砂,因为价格摆在那里。”
“哲勤,你知不知道,通过这种统购,政府才能积累工业建设的资金,资源委员会之所以能够——”
这是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政府只能千方百计的筹集资金,就像华北地区的农村妇女的草帽辫,现在每包平均40两白银,而在历史上长达几十年间,垄断市场的供销机构仅以每包7。5公斤粮食的超低价便加以收购。
而目的呢?不过都是为了——“筹集工业建设所需资金………”现在资源委员会正是寄希望于各种矿产资源的统制从而获取用于湖南、江西备战工业项目建设所需的资金,而事实上于历史上,资源委员会通过对钨、锡、锑的统制获得了数千万的资金,在抗战时,矿产资源的统制更是政府军费最为重要的来源。
“所以,政府才更需要控制市场,在没在控制市场之前,强行压低价格,只会促成走私,就像现在一样,表面上看来,政府统购了差不一半的钨砂,获利一两千万元,但实际上,如果操作得当的,仅次一项,即可以获得至少三四千万的利润。”
他向别处凝视了一会儿,然后把目光收回对着宋子文。
“问题在于如何操作。”
在管明棠的声音落下时,宋子文只感到他的内心猛的为之一阵意动。他知道,如果当真可以掌握定价权,那怕就是卖上国际价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财富,每吨钨砂的开采成本不过三四百元,即便是按照现在的统制价,亦有近千元的利润,如果能达到香港收价的话,那一吨至少有三千元的利润。
看着管明棠,宋子文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果然是个典型的商人,他在江西投资选矿场,若按照现在的价格,虽说有数百元的利润,但远不能同数千元利润相比,这个管哲勤啊!
“哲勤,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嗯,子文先生,您是知道的,于金融,我只是一个外行,不过倒也有一些自己的一些想法,我想……”
沉默片刻,管明棠看着宋子文犹豫道。
“地质调查所曾作过调查,在统制政策下,钨砂的收购权被严格地收归政府,赣南地区原来经营钨砂贩运的商贩被剥夺了经营资格,他们若想继续操其钨砂贩运之业,只能贩私走私,在统制政策下,合法的收砂机构是惟一的,矿工或砂贩失去了定价议价权,若再想卖个好价钱,只有将钨砂私下售给非法的收砂者,经营钨砂出口的矿商原本只是苦于钨砂捐税苛重,但在统制政策下,即便他们愿意承担更沉重的税捐,也无权继续经营钨砂出口。换言之,在资源委员会实施统制之后,所有私人或商办公司从事的钨砂出口贸易,均属走私。”
“所以呢?”
“所以呢,如何在确保国家的利益下,保障一部分人的利益就成了问题,现在钨砂走私实际上根本就是市场的问题,既然是市场的问题,为什么不能通过市场加以解决呢?”
宋子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雪茄。
“以现在的官价来看,85元,受益者是矿工,过去矿贩收砂价格往往不超过50元,而资源委员会的定价实际上正是参考的这一价格,可以说确保了矿工的利益,但砂贩卖给砂商,价格却在百元以上,可他们卖给收砂站,一担只有85元,自然的,他们更愿意以高于官价卖收购钨砂,然后再卖给砂商,而砂商则选择走私从而确保个人利益……”
话声稍顿,管明棠又补充道。
“而且我听说,现在资源委员会有意在矿场设收砂处,从而直接向砂农收砂,以避免钨砂外流,可问题又出来了,那些砂贩提高收价后,砂工自然更愿意把钨砂卖给砂贩,而不是官站,假如,我们把官价适当的提高!”
看着宋子文,管明棠说出了他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