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添乱!”
远在邯郸新城区的专员公署内,张静江看着管明棠,只是摇头长叹道。
“你瞧瞧这事办的,可不就是添乱嘛!”
添乱,可不就是添乱嘛,现在最紧要的是救出委员长,而他却在那里纠缠着那么一点小事。
“添乱?”
管明棠笑着给张静江倒上一杯茶,而后说道。
“伯父,无所谓乱与不乱的,其实,说到底,这么做,也是为了委员长能够安全释放!”
对于管明棠而言,现在他所思考的是如何在这一事件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尤其是在整个局势的发展并未偏离历史的轨道之后,获得利益则成为了其中的关键。
“怎么又和释放委员长扯上关系了!”
“没有粮食,军队就打不了仗,现在陕西市场上的粮食,有五成被运出,市场上粮价飞涨,民众自然会怨声载道,过去,他们只需要考虑军事上的问题,而现在,他们还需要考虑粮食的问题,除非他们派兵在城内强征粮商、并且下乡搜粮,否则很难获得足够的粮食,维持军队和城市平民的粮食,人是铁,饭是钢,没有充足的军粮,仗打不下去不说,就连城市也有可能陷入混乱,所以……”
管明棠的语气显得很是自信,而这种自信却是缘自于调查局的计划,如果换做其它地方,几乎不可能产生太大的效果,当年的西安围城饿死了十数万西安百姓,当年的饥饿直到现在还影响着西安以及整个陕本,也正因如此,几乎是在事变刚一爆发,调查局和贸易公司合作一面在陕西收购粮食,造成大批粮食运出陕西的假相,一边散布谣言,市民纷纷抢购的同时当地粮商为获得暴利的“配合”,从而造成了陕西粮食紧张的“假相”,真真假假的谣言,更是进一步的加剧民心的恐慌,什么乱匪进城、什么计逆军不日进攻陕本,这一系列的消息,都造成了粮商“惜售”并转移了大批粮食,公司只花费了几百万元,就使得大半个陕西的粮食供应陷入空前的紧张之中。
“仗打不下去了,人自然也就需要放了!”
看着说话时,显得极为自信的管明棠,张静江诧异的问道。
“你觉得,张、杨他们会放委员长回南京?”
“肯定会放人的,”
管明棠点点头,就在几个小时前,在得知宋子文已经抵达南京,而且从西安传来的情报显示一切并没有偏离历史的轨道,原本的担心自然也就不复存在,曾几何时,一度管明棠甚至曾计划过“武力营救”,但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上次,有消息说,委员长会在20日被释放,可现在都已经21号,这次宋子文可是空手而归啊!”
握着茶杯,张静江的脸上显露出浓浓的忧色,这种忧虑从事变爆发之后,就未曾消散过,甚至于,他此时来邯郸,也正是基于这种担心,担心何敬之会进攻陕西,从而导致蒋介石被处杀,进而导致中国的内战,但来到这,他才发现,相比于自己,管明棠反倒更为淡定,除去每天必行的公事——通电全国呼吁南京方面保持克制,双方通过谈判解决问题,要求释放委员长外,似乎对于事件并不怎么关注,
“也不是空手而归,如果我没猜错的,多则六七日,少则三四日,委员长肯定会被释放的!”
又一次,在确定了历史的走向之后,管明棠自信的看着张静江说道,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松下了一口气来。
凌晨时分,随着外面隐约传来喇叭的广播声,李直民睁开双眼。尽管他昨天夜里睡得很晚,还是和往常一样在这个时候醒来了,如同钟表般的准确。此时天还没有亮,屋子里仍黑黝黝的。邯郸冬天的黎明就像一个懒散的女人,每天总要拖到七八点才肯露面。
他打开床头灯,然后便起床稍做梳洗之后,便下了床,随后便从二楼卧室走到一楼,隐约可以听到厨房内传出的做饭声响,那是他的太太正在做早餐,随后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取过茶几上的一摞报纸,早年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他便养成了每天早晨看报的习惯。
而他作为专员秘书长这一特殊的职业要求,使得他必须像专员一样及时掌握发生在国内乃至世界的任何重大事件。当然,他在家中没有专员那样庞大的情报班子以及每天的情报简讯,但是通过新闻记者的报道,他依然可以在去公署之前,掌握足够的信息。
过去的几天一直都是非常时期,即使睡觉他也不能离开策应小组指挥中心,不过在昨天晚上,一切都结束了,一份来自南京的情报,使得专员公署的策应小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