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胡大叔,您老轻点儿,这是刚才从收音机里听到的,邯彰广播电台播报的新闻,那可是从前线直播的,你没听着,那广播里到处都是当兵的呼喊声。”
而这会鞭炮烟花劈里啪啦声响彻在胡同里,就像是过年似的,这炮声似乎是验证了老三的话似的,再也不会让人怀疑了。
“走,买炮仗去”
胡先生的话音刚落,胡太太又从屋里走了出来,只听她又咳了一声,而胡先生却扭头说道。
“没事儿,那小日本还能禁了咱们放炮不成”
说道着,胡先生便和金树仁走出了院子,在胡同里碰到了一些邻居,大家的脸上都堆满了笑,打着招呼时,那眉宇间更是溢满了得意,胡同口正冲着西长安街。这会街上已经挤了不少人,大家伙碰着面,不管认识或是不认识,都在那压低声音说道着。
“听说了嘛,南边……”
胡同口,街两边走道儿上却站着些闲人,他们东望望,西望望,偶尔的,脸上会露出笑容,然后其中一人在那里大嚷着。
“这是怎么了,皇军怎么能让人家灭了一个师团那,那可是小三万人马啊,还丢了一座城,那可不是让人家朝北平打嘛……”
话里嚷着为皇军可惜,可谁都能听明白那话是啥意思,而街中间站着一个警悳察,他看似沉着脸不说话,可那眉宇间却洋溢着得意与骄傲,有一个骑车的警悳察,骑着脚踏车,一边骑一边嚷着。
“除婚丧嫁娶喜庆过寿外,不得燃放鞭炮,别惹皇军不高兴……”
皇军不高兴,那可不就是老百姓高兴嘛,嚷喊着的警悳察匆匆骑着车走了,可谁都能瞧见,他那脸上带着笑,像是过年似的,此时,整个北平城内外,到处是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那呛人的白烟更是在城里城外弥漫着,全如战场一般。
“板垣那个家伙”
在中南海的居仁堂内的寺内寿一在沉默良久之后,方才放下手中的电报,在感叹之余他的脸上尽忧色。
第五师团被全歼,师团长板垣以下军官悉数阵亡或自杀,当头的棒喝让原本雄心万丈的寺内几乎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这一局面,第五师团是皇军建军时由明治天皇创建命名的日本最精锐的甲等师团,而现在,第一师团却被支悳那军全歼,他能够想象到,东京获得这一消息后的震惊。
“阁下,看来,我们的确严重低估了支悳那军,尤其邯彰军守土护乡的决心”
出言肯定着板垣电报中的提醒,冈部直三郎这位北支派遣军参谋长的眉宇紧皱,望着沉默不语的寺内大将,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他的神情却又丝毫不落的落入参谋副长河边正三少将的眼中,河边正三心知,或许现在对于寺内大将和冈部少将来说,他们所需要思考的并不仅仅只是军事上的问题,恐怕真正让他们担心的还是政悳治上的问题,一个甲等师团被全歼对日本造成的打击不是寺内所能承受的,军部肯定需要向国民作出交待,用什么作出交待呢?
寺内大将会不会因此辞职?而以寺内大将在军部的影响力,他会甘心辞职吗?他应该用什么作出交待呢?如果寺内大将辞职的话,军部是否会追究其它人的责任呢?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却传入河边正三的耳中,只让他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板垣这个家伙,真是的,实在不应该冒进,他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香月呢?”
惊讶的看着冈部直三郎参谋长,无论是寺内亦或是河边,都明白他的这句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原本还沉默不语的寺内看着冈部,出身于军人同样也是政悳治世家的他岂会不知道冈部的意思,尽管内心深处反感这种让死人担责的行为,但他却知道,或许这将是他唯一的选择。
“板垣被满洲的胜利蒙蔽的双眼啊”
河边正三理智的配合着冈部的“建议”,随后他又看着沉默似在犹豫的寺内大将说道。
“阁下,现在北支、上海方向皆陷入僵持,第五师团又遭此重创,若是没有一场胜利的话,只怕,只怕东京方面很难向国民交待啊”
一场胜利,有什么能够让坏消息被人遗忘,恐怕就只有好消息了,可有什么样的好消息呢?在第五师团被全歼,战线陷入僵持的时候,除非北支派遣军能全歼邯彰军,否则还有什么好消息呢?在寺内于心中思量时,河边又继续说道。
“阁下,看来,短期内,我们是不可能在邯彰方向取得的突破的,我认为,我们也许应该对战线进行适当的调整了,以一场辉煌的胜利,给国民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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