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是的,或许,只有像西伯利亚那般偏远的地方,才能与其相比于了、
“赵先生,你看,过去这山基本上就是荒山,这不,从去年开始,合作社里头开始在山上种苹果、还有牧草,这牧场里养着黑白花的洋奶牛,嗯,还有绵羊,那都是变钱的东西,这公署管长官,就是生意人,随便点点,像俺们这穷了几百年山沟里,老百姓的日子就显出了盼头来……”
赶着马车,辛明礼指着山坡上的牛羊,那张黝黑的脸膛上尽是灿烂的笑容,提着“管主任”更显得崇敬非常。
同样作为农家子弟,赵益民知道不过只是短短一年,三省六千万农民的心,便被公署收走了,而原因非常简单——每一个人都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即便是在这穷惯了的山村亦是如此,而他们之所以能够看到未来,正是因为生活的改变,这种改变是悄悄的,但却又是能够让人们看到的。
“你看,那是俺家的苹果林,明年就挂果了,到时候那十几亩苹果林,一年能挣几十块钱哩,哪,还有那边,那边还正看牛的是俺媳妇……”
一路上辛明礼不住声地说着,他们村以后会如何如何好,而面对这一切,赵益民却不知说些什么,对于不过19岁的他来说,他之所以读书,就是为了离开农村,而现在,他不仅又回到了农村,甚至来到了更偏远的山村,这如何能让他适应下来呢?
但面对合作社社长的热情,他只是时不时插进来问上一句半句。
“这奶牛的牛奶好卖吧?”
奶牛饲养业,这是现在正在推广的一个行业,由政府提供的免费午餐,使得学校里的学生需要大量的牛奶,因此市场的需求一直很旺盛。
“牧草长的怎么样啦?”
“苹果种剪枝了吗?”
在诸如此的问题中,一个显得有些破落的山村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这山村显然和其它的山村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更破落一些。但在那个山村的边缘却有一座掩于绿色中的两层木质小楼,木质的小楼与破落的山村相比,形成的了鲜明的对比。
“赵先生,您看,那就是我们社里的私塾,您就住在那!”
虽说村子现在还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手指着学校时,辛明礼的脸上尽是骄傲之色,在山东的村落里,最好的建筑一定是学校,只不过,辛集庄私塾更好。
“赵先生,您看,虽说这学校是由政府投资的,但有一半的材料,却是庄子里的百姓,你一点,我一点捐的,就连学校都是庄子里的丁口盖子,没要一分钱的工钱,俺这的图书室,足足有5000本书……”
那种得意是难以言表的,在马车停在这校门口的时候,看着石基木墙的两层小楼,赵益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他看到的是一所即便在城市中,也难得一见的“现代学堂”,但是这座现代学堂,却是建于这个破落的小山村之中。
“赵先生,前年,我到邯彰乡建学校学习的时候,到一个同学家过了一个暑假,当时,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里的学堂,当时就寻思着,若是有一天,俺一定要在老家办一所更好的学校,像俺这样的山沟里头,即便是再从地里头刨食吃,也刨不出多少金子来,可娃娃们的书若是读好了,人出息了,就能走出去,见见更多的世面,不像俺,这辈子都呆了这山里头……”
说道着自己的梦想时,辛明礼引着赵益民进了学校,透过明亮的玻璃窗,赵益民看到正在为学生上课的私塾先生——一个年约五十老人。不过与普通的国民小学使用的国语教材不同,熟师的手中拿着一本已经发黄、破旧的线装《大学》,开口诵读:“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读到兴奋处,只见那熟师合上课本,背起双手,微闭双眼,摇头晃脑地在学堂里边踱边背诵起来。
在课堂内,六十几名学生,认真的随着熟师的教授背诵着《大学》,眼前的这一幕,看起来与现代教育是相违的,但是赵益民却知道,这是华北教育委员会的一种妥协——以私塾补小学所不及,而非全面废除私塾,在有私塾的地方,由私塾担负初小教育,至于私塾教育中的不足,则由综合教员加以补充。
这也是赵益民作为综合教员被派遣至这里的原因——他将在这里教授学生数学、地理、历史、自然、音乐以及军事体育,等诸多的知识。
“赵先生,正在上课的是王老先生,他是在前朝的时候,还中过秀才呢!”
提及课堂上的熟师,辛明礼的脸上同样带着尊敬之色,他本人也曾在这里上过私塾,这个庄里的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