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是在于调查学校中接受特工培训,现在,他终于再也不用担心那些“敌人”了。
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却清楚的知道,对于许多同志而言,他们已经结束了身为军人,为国服务的生涯,而对于他来说,他的工作不过只是刚刚开始。
“德阳,快,船靠港了!”
随着“战友们”的呼喊声,王德阳和其它人一样,都挤上船舷,透过船舷,他们可以看看到码头上已经挤满了欢迎的人群。
“王裕强,我在这里呢!”
“喂,阿梁在这里哪!”
“阿文,我在这里……”
呼喊着朋友、妻子、儿女的声音此起彼伏,在码头上、在邮轮上响成一片。这声音,既象是对等待多年好不容易才回来、但又唯恐回不来的亲人们的欢迎,又象是为穿过硝烟战火、航行几千海里,终于幸运归来的亲人们给予的祝福。
船上的人们从栏杆上探出身子,就象挂在船舷上的累累果实,使劲地挥动着手臂,这些依然还穿着军装的荣民们,无不是激动的呼喊着亲人的名字。
“阿娣我在这!”
“阿芬……”
“娘……”
相比于他人的激动,王德阳整个人都显得极为平静,他知道自己的家人也在这里,至于他的弟弟,那个曾跪在码头上给他送行的弟弟,肯定会来接他的,在弟弟寄来的一封封信中,清楚的说道着他对自己的思念。
“我会带一柄日本军刀给你!”
背负着行李,手中提着一柄日本指挥刀,这……并不是他的战利品,而是毕业后,他的上级送给他的礼物,显然,这是上级记住了他给弟弟的许诺。
嗯,还有一块苏俄产的手表,这也是“战利品”,只不过,所有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战利品,而是上级不知从那一座战利品仓库中取来的,用于让他安慰亲人的工具罢了,甚至就连同他的那枚军功章,也不过是……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愧疚,但随之也释然了——这里,将是一个全新的战场。
想到这里,王德阳这些人的后面,也望了一下码头上的人群,终于,在码头边,他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在人群中,身体显得有些文弱的,穿着一身白衫的弟弟正焦急的朝着船上张望着。
“阿哥,我在这,我在这……”
码头下方的王德峰隐约的看到哥哥的身影时,他立即激动的跳着,拼命的挥着手。
“阿哥,阿哥……”
阿哥回来了!
在看到阿哥的身影的时候,王德峰只感觉眼眶一热,在过去的两年间,他没有一天不担心阿哥,他既相像阿哥一样回到唐山,回到祖国,与敌人进行战斗,但在另一方面,却又无时不刻的不担心着阿哥的安危,他害怕,害怕像一些邻居同乡一样收到阵亡通知书。
“阿峰!”
提着行李,站在码头上,王德阳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弟弟,阿弟长大了,见阿弟双眼通红的样子,忍不住摸了他的头。
“都17了,还那么爱哭!真是的……”
“阿哥……”
激动的看着阿哥,原本有千言万语的王德峰却被阿哥的一句话说的脸色一红,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阿哥手中握着的东西。
“阿哥,这是……日本人的指挥刀,阿哥,这是送我的吗?”
在惊喜的喊叫声中,王德峰激动的喊叫着,向同学们炫耀着,看着激动不已的弟弟,王德阳的脸上只是带着一丝宠溺的笑容,当然,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一些遗憾,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柄指挥刀的来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似乎猛一静,军人的直觉让他连忙转过身,却看到几十名穿着礼服的军人依次站在船边,而工人们正抬着……军棺,看到这一幕,他立即明白了,这是烈士的灵柩护送队在下船。
在这一刻,原本热闹的、欢喜的码头顿时静了下来,人们用复杂的眼光看着那一具具黑色的棺材,看着列队站在舷梯两侧的护送队。而原本正与亲人团聚着,欢笑着的战士们,神情随之变得肃穆,他们纷纷自发的离开家人,站在护送队的身后,缓缓的行着军礼,军礼的行起了缓慢的。
“敬礼!”
和其它人一样,随着一声低沉的口令,王德阳缓缓的行起军礼,而这时原本喜气洋洋的码头上,瞬间便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低沉的伤感所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