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
终于,一个老兵忍不住说话了。
“喂,小子,换个地,这个桌哥几个要了。”
可那个新兵却象是没听见一般,甚至连忙头都没抬,反而自顾自的一口一口抿着酒。
没想到这个新兵竟然这么狂的老兵顿时就火大了。
“喂!小子,耳朵他妈的聋了可是啦!”
老兵一边骂着,一边搂开袖子作势就是想打的样子,可就在这功夫,那个新兵却是面无表情地反抓着一个盘子,猛的一下站起身来,握盘子的左手如闪电般挥出,瓷盘子在空中划了道白,”咔”地一声砸在老兵的头上……盘子被砸碎的同时,老兵血流满面地栽倒了……
整个饭馆里的人顿时都惊呆了。
这时那个新兵手握露出锋利茬口的盘片,一个反擒抓住其中的一个老兵,在他的脖子上一比划,血就冒了出来。
“阿拉弄死你……”
听着那人说的一嘴上海话,张化彩的只觉眼前一亮,他们三当年也是在上海滩出来的,立即鼓起掌来。
“哟,这小子出手狠,下手毒,天生就是吃偏……吃兵粮的。”
嘴上这么说着,他走过去,拍拍新兵肩膀。
“兄弟,浓是哪儿来的?”
一听这人讲话,新兵的眼睛一亮。
“上海,阿拉听出来了,浓也是上海的?”
“阿拉叫张化彩,浓叫什么?”
“赵立强。”
在张化彩和新兵拉着老乡的时候,李国奇走过来对几个老兵说。
“浓几个,快带他去包扎一下,这事儿就算了吧?”
瞧见有军官站了出来,一个老兵红着说道。
“长官,就像您保着他?人就白打了?还是新兵打的?不成,这件事准没完,小子……”
不待他说完,张化彩便走过去说道。
“不就是挨了一盘子吗?来,你们给我脑袋来一下,我替他挨了。”
见那几个老兵没人敢动手,张化彩漫不经心地抓起一个盆子,朝自已天灵盖砸去,盆子被砸得粉碎,不过脑袋却见着红,然后他的眼睛眯成条细缝说道。
“怎么着,这下没事了吧!”
见那几个老兵没人接腔,他又抓起一个盘子,朝着自己脑袋上又砸了一次,这会他的眼眯的更紧了,那唇角也扬了起来。
“怎么样,这下够了吧!”
瞧见老二发了狠,心知老二脾气的李国奇连忙劝说道。
“得啦,得啦,浓们几个,赶快走吧,若来了宪兵,阿拉拍拍屁股走了,浓几个,谁也轻不了……”
几个老兵一听,确实是这个理,互相看一眼,连忙把受伤的同伴扶走了。
瞧见这三个长官替自己解围,赵立强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脸感激之色。
“三位大哥,谢谢浓们,阿拉……。”
张化彩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别废话了,这队伍里头,上海人本来就不多,互相照应着,也是个道理,你敢紧走了,一会宪兵来了,麻烦!”
他说的是实话,从两年前,军队整编开始,便加强了宪兵职能,从而维持部队的军队,过去,军队的军纪是靠军法队,而现在则如华北集群一般靠宪兵维持,而宪兵并不隶属各部队,而是直属宪兵司令部,作为军官,像这种小事,那些宪兵自然会卖面子,但对于赵立强这样的新兵来说,宪兵自然不需要卖他一分面子。
待赵立强离开饭馆后,张化彩又坐回到饭桌上。
“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
不待吴开江把话说完,张化彩却笑着说道。
“阿拉觉得那小子和阿拉很像的,所以,就想拉一把!”
“阿拉觉得也是,没准若是那天聊聊,不定还是同门!”
同门,李国奇的话,让张化彩和吴开江两人无不是一愣,许是想到了死在上海的弟兄,三人这会也没了喝酒的兴致,他瞧着一旁唯唯诺诺的饭馆老板,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两块钱,往桌子上一丢。
“得了,这东西,阿拉赔你,省得浓说当兵的都是活土匪,爷是中央军,不贪你那点小便宜!”
丢下钱,三人便离开了饭馆,径直朝着老城门外的巷子里钻着,虽说部队刚来这不过才几天的功夫,但他们三却早就把这里给摸了个门清,这巷子里一间连着一间的卖淫窝,巷子里的住住大都是闻讯而来的暗娼,三人摸着门便进了其中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