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已经不翼而飞。和子把埋在瓦砾下的母亲拉了出来。母女二人在破墙烂瓦中找到了东海先生。当他被拉出来时,他身上的皮肤象人们脱手套一样掉了下来。
靠近山坡顶端有一所七十个床位的肺结核疗养所,离爆心地点约一千五百码。秋月辰一郎大夫正用一根长针向一位男病人的肋部注射,此时他听见某种凄凉可怕的怪声。好象是一架巨型飞机轰鸣着向他们冲下来。
要炸医院了,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立即大喊一声,
“在地板上卧倒”
同时把注射针一拔便卧倒在地板上。只见白光一闪,火屑如雨点般打在他身上。他挣扎着站起来,没有受伤。空气中充满石灰粉末,呛得喘不过气来。
他生怕二楼三楼的病人已全被炸死,带了一个护士向楼梯奔去。惊魂未定的病人蜂拥而下,他们只受了些外伤。他从窗口望去,只见浦上山谷里黄烟滚滚。教堂已经起火,职业训练学校也大火熊熊。天空红而黄浊。他情不自禁地走进花园。茄子叶和土豆叶都在冒烟。
“这肯定是原子弹!肯定的广岛吃的炸弹相似”
长崎医科大学校长曾看见过广岛的废墟,前一天还在师生员工大会上激动地描述了一番广岛遭受轰炸后的惨状。
在山谷底下,小佐八郎刚走进鱼雷工厂的仓库领某种金属材料,他突然觉得很怪,但又说不出来。他转身一瞧,只见窗户全冒着有色的火焰——是煤气储存罐爆炸。天花板塌了下来,他倒在地板上。他跌跌撞撞地朝工厂医务室走去,没感觉到头上、脚上和大腿上被划破的大口子。医务室已经没有了。在犹如黄昏的昏暗中,人们无可奈何地团团打转。他的本能告诉他快跑,快回家。由于流血过多,他整个人都变得衰弱不堪。他解下绑腿扎紧大腿止血。他生怕亲友找不到他的尸体,没人安葬,便朝南面的三菱制钢所走去。不一会,双脚再也站立不住,他便手足并用继续向前爬行。
三菱工厂绵延约一英里,一直延伸到火车站。在厂里,十六岁的小幡悦子那天早晨刚踏上新的工作岗位——在二楼安装机器零件。冲击波把她打得失去知觉,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悬在离地面两米多高的房屋残骸上。有人把她抬上卡车,运往东坡的大学医院,但大火迫使这辆“救护车”绕道南边的车站,在街上,大火延烧开来,堵住去路。病人们被命令下车步行。悦子痛苦地爬下卡车。此时骄阳当空,又大又红,在这冬日里却奇怪的象一团火似的。她想趴在卡车底下躲一躲,趴不下去。天空不适时宜地又下起了大雨,雨点打进火中,落在滚烫的地面上,嘶嘶作响。
天空,那两架h6的机组人员看见“一个巨大的火球,好象从地球的内部升起,喷出一个又一个白色大烟圈”。乘坐“雨花台上”的记者看见一根大火柱,冲入空中足有几公里高。当这个火柱变成“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一个新的生物品种,令人难以置信地在人们眼前降临人世”时,他拼命在本子上记录。火柱顶上出现一个巨大的蘑菇,烟浪翻滚,比之于火柱本身,更栩栩如生。白浪有如汹涌怒祷,象一千根水柱此起彼伏。几秒钟后,蘑菇与茎干脱离,代之而起的是一个较小的蘑菇。劳伦斯想,这好象一个被砍掉脑袋的怪物又长出一个新的脑袋。
在“中国动力号”上,机尾炮手通过机内通话装置向李明威喊道。
“少校,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当李明威把飞机转离这个可怕的景象时,副驾驶员向投弹手喊道。
“喂,鹏程,你刚才杀死的日本人差不多有十万吧。”
而赵鹏程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闭着眼睛。
机组人员开始从紧张状态中解脱出来。他们脱下笨重的防弹衣后,彼此互相祝贺。报务员把的第一份报告发回航空基地。
“……用肉眼轰炸了长崎,没有战斗机迎击,也未遇高射炮火。轰炸结果从技术上说是成功的,但是从其它因素看,在采取进一步行动前,有必要开会讨论。目测效果与广岛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