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人真是各种打枪不入软硬不吃水火不侵……闷死了闷死了。
自觉地站到副驾驶座边的空地上,林烟刚一伸手准备开门,却听见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惜字如金,一句话也未曾对他说过的夏昭时,却竟然在这时候冲着他的耳边突然来了一句:“你坐到后排去。”
林烟刚伸到半空还没来记得碰上车把的右手顿时停住忘了前进,脸上明显一愣,有些莫名。
他抬起眼睛看向夏昭时。
夏昭时只朝他淡淡一笑,嘴角的弧度虽然扬得很高,但是林烟看得清楚,那实在没什么温度:“还有,现在我们是去医院。我有没有病我自己清楚,可是你有没有病,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先弄清楚。”
林烟静静看了夏昭时半晌,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良久,才又浮起一抹“原来如此”的冷笑,不过声音倒是淡得听不出什么生气抑或愤怒的情绪,“原来你是嫌我不干净,”顿了顿,略显尖锐地讥讽,“呵,这年头的有钱人可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哦?明明有洁癖还要自虐,来夜店花钱找什么MB,我看你是真的有病。”
转身走向后座。
“脑子有毛病。”
夏昭时的表情看不出丝毫变化。他屈身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抬手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从里看向后排的林烟,伸手扯了扯胸前的领带冲他莞尔一笑,声音虽然温和得要命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
“错了。不是不干净,而是脏。”
林烟冷眼望着他。
“还有,也不是我嫌你不干净,而是你本来就脏。”
林烟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对于这个人的评价完全错了,并且是错的离谱。夏昭时不仅一点也不闷,而且是十分厉害的“狠”。车子开出的瞬间林烟转头望向窗外,夜色茫茫一室寂静,但他却忽然一勾唇角,觉得未来,应该不会再那么无聊。
往夏如烟(五)
两个人一路无话。车开了大约四十分钟便停在了一栋精致而又简约的私人诊所面前。下车的时候夜风正浓,林烟一走出来就被凌晨的低温给冻得猛缩脖子,直皱眉头。
等到夏昭时仿佛毫无感觉似地走过林烟的身边,林烟转眼看了看他,忽然抬起手拍了拍车门,冲着夏昭时挑挑眉笑:“喂,既然我这么脏你又这么有洁癖,那你是不是打算,把被我污染了的这辆车也送给我啊?”
夏昭时脚步停了一下,瞥了眼林烟:“如果你想要的话,”顿了顿又十分温和地笑起来,“反正就算你不要,我也不打算再开了。”
“你……”林烟听了以后用一种非常无语的眼光幽幽看了看夏昭时,低下头抽抽鼻子,不满地嘟囔,“嘁,没劲,你个大男人怎么那么阴阳怪气。”
夏昭时只很淡很淡地朝他笑了一笑。没理。
然而林烟见状却也不觉得自讨了没趣,打个呵欠懒洋洋道:“好了好了,我当然是会要的。为什么不要呢?我最讨厌那些故作清高又装纯装逼的小贱人们了,出来卖不就是为了赚钱的么,不要白不要啊,”说着便绕到车后去看了看,可是一看就忍不住摸着下巴直撇嘴,“啧,不过,我说夏公子啊,你钱那么多不至于这么小气吧!难道是因为早就打算把被我坐过了的车送给我,所以今晚才特意开了一辆这么低级的丰田来吗?啧啧,别逼我看不起你啊。”
这时候夏昭时已经往前走出了许多,听见林烟的话也没停下脚步,小楼旁暖黄色的灯光将他原本就显得高挑修长得惊人的背影勾勒得愈发深邃笔挺。光影交织,人影斑驳,夜色深处,氤氲出一种恍惚的英俊。安静中林烟就听见,再继续往前迈出了两步以后,夏昭时忽然顿住身形,微侧过头,朝着自己淡淡扔回来了句:“我才下飞机就赶来见你了,车子只是随便挑了辆离我最近的而已。嗯,这样吧,把这个送给你当见面礼也确实是太小气了些,如果你真的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的话那尽管开口,不管你这个人怎么样,但是我本人还是很大方的。”
于是林烟霎时就呆住了。却不是因为夏昭时这一份突如其来的慷慨,而是因为在那一瞬间,几步以外的夏昭时的侧脸,也许是因为回头的角度太微妙,也许是因为头顶的路灯太巧妙,又也许是因为流淌的光晕太曼妙──总之,在那一刻,夏昭时的五官模样,眼角眉梢,脸上隐约有笑然而眸底却轻蔑如刀的感觉,简直,都像极了黎唯哲。
像极了曾经,那个对着自己永远冷淡冰凉,只有互相取暖,但始终,没有温暖可言的黎唯哲。
“……哈,才下飞机就赶来见我?”愣了半晌林烟终于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