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去睡吧。”
“恩,晚安。” 华语收了线,望着窗外的月光出了会儿神,这才转过身,准备去叫贝乐上床睡觉,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霍里站在阳台门前,手里端着只白色的马克杯,一脸淡漠的挡住了去路。
华语快速的回忆了一下和周律也的谈话内容,脸色不由僵硬,心虚的唤了声:“哥。”
霍里淡淡的“恩”了一声:“你不冷吗?”
阳台虽是封闭式的,但也较屋内的温度低许多,华语穿着算不上很厚的睡衣和周律也聊了那么久,手脚都有点僵了,但和即使不骄不躁也让人压力巨大的霍里相比,阳台的低温根本不算什么。
华语手足无措的站在窗前,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电话打太久了,给你热的牛奶已经凉了。”霍里把马克杯交到华语手里,转身要走。
华语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连忙追了上去:“哥,你答应了不为难他的,你不会食言吧?”
霍里头也不回的往二楼走,嗓音没有起伏:“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说。”
“哥,不要为难他……”华语话说一半,袖子被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贝乐扯住了,小家伙仰着小脸对他摇头。
霍里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贝乐才松了口气似的说:“我听到他和额娘通电话了,我额娘好像心情不好,他心情估计也不好了,你可千万别去惹他。”
华语忧心忡忡的“哦”了一声。
贝乐牵着他的手回了卧室,见他还端着冷掉的牛奶呆呆出神,就把杯子接了过去,放到了床头柜上。
“小语,你到底怎么惹到我额娘了?”贝乐坐在华语身边,捧着他凉凉的手掌揉搓,小家伙淘气归淘气,但懂事起来却贴心的让人感动。
华语叹着气道:“做错事了还不思悔改。”
“没有人比小语更听话,小语不想改的错一定不是错。”贝乐仰头看着华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对华语的认可与信任,“我挺你。”
华语做梦都没想到,无条件支持自己的第一人竟然是贝乐。
华语打来电话说金明路有车追尾,他被堵在了中间了,现在进退两难,他准备下车走过去。
“今天天冷,走过来非把你冻僵不可,再等等吧。”周律也温声安抚着华语,估摸着他一时半刻的过不来,也就不急于换餐厅了。
结束通话之后,周律也给对面的女人蓄了杯茶,才再度开口:“卓小姐再没联系过华语?”
碰巧也来这家餐厅用餐的女人微垂着眸子,她不好直说,霍里再三警告她不要再和华语有牵扯,只能避重就轻的摇头,于心不安的问这个曾为维护华语给了她和母亲一个不大不小的难堪但比并非穷凶极恶的男人:“他还好吗?”
“恩,还可以。”周律也把茶杯推了过去,一副和善姿态,“华语不是记仇的人,既然他不再联系你那就是说已经放下了,卓小姐也确实没有联系他的必要。”
“我没想打扰他,就是,就是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难免于心不安。”卓琉璃稍显窘迫的解释,见周律也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有些不确定的道,“周先生那么维护他,又对我们之间的事有些了解,和他应该是不错的朋友吧?”
“恩,我和华语算是很好的朋友,我对他的近况也确实有所了解,所以我说他过的还好,卓小姐是可以相信的。”周律也可以看出卓琉璃对华语心怀愧疚,但他不想两人再有牵扯,所以明言告诉卓琉璃,他说华语过的还不错并不是以一个不相熟的外人的角度看到的。
“那我就放心了。”话虽如此,卓琉璃却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周先生,你最近见过闵姨吗?她有没有……”话说一半,又兀自摇头,像是不知该用怎样的措辞问出她想知道的事。
“刚入冬的时候去探望过一次,精神还不错,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周律也接了话茬,精锐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面的女人,卓琉璃的表现让他有种自己疏忽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的错觉,当然具体是不是错觉还得进一步了解才能确定。
华语最终还是下了出租车,在堵的如同停车场的缝隙中举步前行,天气确实冷的骇人,风吹在脸上就像锋利的小刀在刮似的。
华语搓了搓冻僵的手指,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按了回拨不久,那边就接听了。
“快到了吗?”周律也问。
“还有两条街。”华语在焦躁的车笛声中问,“你开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