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用不着的拖鞋放到门后摸出了房间。
客厅里昏暗无声,华语点着脚尖,像只偷奶酪的大耗子似的往大门走,接近玄关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窗口那里有个黑影,下意识的定睛一看,三魂七魄差点吓掉二分之一。
华太后站在没有月光的窗边,静静的与儿子对视,母子俩一个静一个更静,氛围诡异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华语,我问你,如果我死活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是选他还是选妈?”华太后语气平静的抛给儿子一个类似于娘掉河里你是救媳妇儿还是救老娘的难题。
华语皱着眉,满脸的为难:“妈,我是真喜欢他。”
“意思是你选他?”华太后不急不恼的向儿子确认。
“我不是那个意思……”华语唯唯诺诺,“都选可不可以?”
“孩子,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昏暗中有有人低低的叹息,华语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吱”的一声异响截住了话音。
华太后推开了老旧的铝合金窗户,腿一偏坐上了窗台,寒凉的夜风争先恐后的往客厅里涌,撩乱了华太后披散下来的半长发。
“妈,您这是干什么?”华语的魂儿全吓掉了,试图冲过去把母亲拉下来。
“站住!”华太后把着窗户,一字一句的道,“妈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非要和他在一起?”
不敢轻举妄动的华语停在几米之外,急声说:“我不动,您快下来。”
华太后瞥了眼黑漆漆的窗外,视线转回来之后,平静的看着看不清神情的儿子:“你要跟他分了,去给妈找个儿媳妇,生几个孙子孙女,妈就帮你带孩子,帮你们过日子,老了以后让你给妈养老送终,你要是非跟他在一起,妈就双眼一闭从这跳下去。”
华语白着脸看着不给他选择余地的母亲,嗓音发颤:“妈,您别逼我。”
“我不逼你你就不逼我吗?我生你养你不是为了伤心难过,可你却为个男人什么都不顾了,我难受啊,小语,你知道妈有多难受吗?”华太后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语气一转又咄咄逼人了起来,“不说这些了,你选吧,选好了妈就按你给妈选的路走。”
华语知道自己的母亲强硬,知道母亲说一不二,他决定和母亲摊牌时其实是抱着“母亲到底是疼自己的,不会太过难为自己。”的侥幸心理,事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他忽然有点寒心,可无论如何,她都是自己的母亲,是生自己养自己的人,就算是畜生还知道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他没法为了爱人不顾母亲。
“我跟他分……”话落华语也跪在了地上,“我跟他分手……”单薄的肩膀细微的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可脸上的神情却因为过于难过而有些麻木,“我去找个女人结婚,给您生一群孙子孙女,给您养老……”说到这里再也承受不住似的垂下了头,含糊的呢喃,“对不起……”
对不起,周律也,我食言了,答应你的事我做不到了,我不想的,可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华太后从窗台上下来,来到儿子跟前,一手抱着儿子的肩膀,一手轻轻的拍抚着儿子颤动的后背。
从窗口涌进来的冷风把温暖的房间变的如同冰窖一般,冻的人遍体生寒,快要凝结成冰的在脸上缓慢滑行,刀子划过一样的疼着,这是华语人生当中最漫长最难过的一个夜晚。
第二天,周律也被华太后一通电话叫了过来,给他开门的人是霍里,华太后和华格格也在,一家人坐在沙发里,厅里却安安静静的没人开口,华语对他脸上显而易见的关切视若无物,眼底满是红血丝却让人觉的空茫一片。
“周律也,我们分手吧,我想过了,这条路太难走,我没那么大勇气,我没法忽视别人的说三道四,更接受不了我的家人被人指指点点,我想做个普通人,结婚生子,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华语的语气机械的像在念背好的台词一样,周律也眼底的惊讶,怀疑,难以置信,种种情绪都没能激起他一丝情绪,“对不起,欠你的我下辈子再还吧,如果你那时候还想要的话。”
“华语,你怎么了?”周律也弯下腰握着华语的肩膀摇晃,着急多过惊讶,这才几天不见,好端端的人怎么变成了这种死气沉沉,心灰意冷的模样?
华语目光平移,落在了周律也的手上,睫毛震颤了两下,拉过他的手,把那枚银质的素戒拿了下来,手一抬扔到地上,小小的金属环在地面上蹦跳了几下,滑到了茶几下面。
“华语!”周律也皱紧了眉头。
“你走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