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起来,前天晚上很早就不见李宏人影,当时一切风平浪静,我们自己玩自己的,也没注意他就这样不见了。再次见到他是昨天清晨,这一整晚他都去哪了?他说开车回镇上拿了些工具,但我却有个假想。
“前天晚上我在阳台上看见明家宅子里有光,但张叔说他们是昨天早上才过来的,之前宅子里并没有人。我本以为是有人事先潜入了明家,去安装了为今天准备的炸弹,但昨天赵天成在明局长来之前就检查好了房子,之后警卫来了又检查了一遍,要造成那种爆炸规模的炸弹不可能这样都搜不出来。所以在这一点上我错了,那个潜入明家的人并不是去放东西,而是去拿东西的。”
此时他整个人完全没有反应,与其说是淡定,不如说是因为听了我的话而无法动弹。他的眼神已经告诉我,这个假想又猜对了。
“你也许是想把东西找出来带回镇上去吧,不过按你回来的时间,中途出了让你不得不返回这里的状况。要么就是那东西太难找,以至于你找了整个晚上才有所收获。要么就是你在返回途中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得不把东西拿回来。”
眼睛不自然地眨动,脸往左下侧倾斜,是后一种情况了。
“昨天一整天你都没有动静,这一点应该是与你返回途中发生的事有关。晚上到明家以后,你一句话也没说,行事也低调,我差点就忘了有你这么个人在。不过你看贺丹的那一眼却出卖了你,虽然你的确不认识他,但他很明显清楚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并且,为了来找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他的脸上出现悔色,这倒是真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害我。
“而且贺丹走之前说,明天要我跟明浩一起到明家宅子去,明浩自己也想要找出凶手,虽然他的目的并不是为父母报仇。”我叹了口气,“这些我都猜对了,现在我不明白的只有两点,你是谁,或者,你曾经是谁?还有,明家到底有什么秘密?”
他惨笑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有贺丹在,我无法肯定,第一,明局长三人是被炸弹杀死的,第二,”我指了指脖子,“刚才他想用来杀我的工具,是手术刀。”
还有第三,这件事是怎么扯到12月15号九重天坠楼案上去的?这两件事之间真的有关系吗?还是赵天成自己的错觉?这一点要等天亮了田禾发资料给我,现在有这案子夹在中间,还真是知道得越多越迷糊。
“别去,”他对我说,“明天你和明浩都待在这里,哪也别去。”
“就这样等死吗?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我不会让你死的。”
“所以你要自己去送死?”
他默认了这个说法,我真想狠狠地揍他一拳。
“我可不是你的小兄弟,没必要听你的话。我也不像他这么倒霉,我是有主角光环的人呢,哪能这么轻易就死掉?”
“你要干什么?”
“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你对付不了他。”
“我当然对付不了他,”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决定袖手旁观的话。”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梦。
梦里的我还住在医院里,被皮带绑在床上不能动弹。白大褂又出现了,我害怕得全身颤抖。他的脸依然是扭曲的,裂到耳根的嘴正在狂妄地大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和小白兔案件中画在墙壁上那副画中的小白兔一模一样。
白大褂拿着调色盘和笔,开始在我皮肤上画画。冰冷的触感让我想吐,为了尽快摆脱这个噩梦,我开始回忆萧然的样子。我在心里喊,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可是直到我全身都被颜料染遍,他还是没有出现。
接下来出现的是万杰,他将我拖到温泉里,把我的头往水里按。我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或者说根本动弹不得。颜料化在温泉水中,把池子染成灰黑,突然间,万杰消失了,我从水里冒出头来,却看见池子变成了血的颜色。
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头,一下接一下,像在哄孩子睡觉一样。我忍不住哭起来,又怕白大褂听见哭声找到我,只能咬着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那只手把我的牙撬开,硬是把大拇指塞到我嘴里。我只能咬着那只手默默地哭,直到梦境消失,一切回归黑暗。
又是一觉睡到大中午,我是在李宏的床上醒来的。当我从一楼的房间走出来时,在客厅打游戏的沈情他们几个脸上的神色还真他丫精彩。沈情和何志华倒还好,只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