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说你有去接受心理辅导?”
高天一脸色有些不悦,“那又怎样?学习压力太大,总得找个发泄的地方吧。”
萧然补刀,“只是学习压力吗?”
高天一看了我一眼,有些自暴自弃地说,“人际关系,恋爱烦恼,家庭矛盾。”
喂喂少年,你的焦虑点还真多啊!没秃是用了什么生化洗发水吧?
“你倒不避讳嘛,”我说,“现在绝大部分人依然不会把心理问题视为疾病,更别说是主动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了。”
“你对自己的专业这么没自信?”
“承让承让,那么,你觉得有效果吗?”
“还好吧,”高天一不至可否,不过能从他脸上看出应该是有一定效果的,“这学期新来的心理咨询教授比之前那个居委会大妈懂得多多了,跟他谈话也算是件愉快的事。”
教授?我现在对这个职称很敏感的说,虽然八竿子打不着倒也忍不住想去问一问。
“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起来挺年轻,三四十岁的样子,不过谈起话来给人的感觉像是父辈一样,很可靠。不像学校那些老师这么死板,还挺时髦的,几乎跟我没什么代沟。”
听完描述我安下心来,嘛,那就跟明浩说的不是同一个人了。
“那么,就是这个人建议你服用安定类药物的吗?”
高天一一愣,“什么?”
“地西泮,苯甲二氮卓,或者其他什么学名,你最好咨询下你们学校的精神科老师。不过你是知道的吧?你们学校可是医科大学,对这些药物应该比我这个半吊子更熟悉吧?”
高天一不自然地掐住自己的胳膊。
“虽然也可以用作抗焦虑药物,但吃多了可不好哦,会对神经和肌肉有影响呢,比如说,”我弯下腰,隔着我和他的两重眼镜望着他的眼睛,“在与人交谈时眼神不由自主且漫无目的地飘移,努力回忆什么的时候思维断线,面对过大的压力时血供不足,之类的。”
“我……这几天有点失眠,这才多吃了点……”
“会产生依赖性哦。”
“用不着你这个外行来说!”
高天一出去后,萧然跟我说,“这些跟案件无关的话就少问点,外面还有好些人呢。”
“萧队,”我有些得意地笑起来,“这回你输了哦。”
“啊?”
白海云补充道,“萧队,你忘了张玲的尸检结果吗?”
“死前服用过安定……”萧然有些动摇,但又说,“安定类又不是什么很难入手的药物。”
“但一般人不会去买这玩意儿,而且就算是在外面的药店,安定类药物也是算在处方药里的,没有医生的诊断书药店也不会随便乱卖,毕竟是可以弄出人命的东西呢。”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跟高天一的关?”
“跟高天一基本没什么关系,但给了我启发。”
“什么启发?”
“高天一智商绝对不低,他知道自己的焦虑症已经到了需要治疗的地步,所以主动寻求心理辅导的帮助。从吴凡的话中也知道他去过不止一两次了,应该是从上学期开始就在进行治疗,但服用药物却是从这学期才开始的。在我看来他的症状还不到非要服用药物的地步,他又不傻也不会自己主动去吃这种傻了巴几的药,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的主治医生建议他使用药物治疗。我刚才说了,高天一智商绝对不低,但情商嘛,就不一定了。从刚才的谈话可以看出他十分信任他的主治医生,就算以自己的判断来看觉得不必服用药物,若出自一个被他认为是‘父辈’的可信任的医生和老师的口中,他会选择去信任对方,在药物的辅助下,他认为他的症状有所好转,所以开始私底下自己加重了药物的服用,这才产生了刚才我分析出的他面部表情中不自然的一部分。”
萧然想了想,“也就是说,高天一是在他信任的人的指使下开始服用安定,并自动加大了药量……张玲……也是同样情况?”
“档案中说凶手疑似从一楼教室出入解剖楼——因为只在一楼教室的一扇窗户下方发现了半个脚印,窗台上有一些擦拭痕迹。如果扛着或拖着一个人,要想轻松从窗户翻进去还不留下明显痕迹,除了蝙蝠侠以外我想不到别人了。”
“如果凶手身体素质很好呢?”
“身体素材好,又能做到心细不在现场留下痕迹,那这个人必定连窗台下的半个脚印也会完全消除掉。但为什么还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