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人称,他请了长时间的病假,正呆在府里一心一意养着。
方子璞知道,周锦岚那晚冒着雪回去,再加上他原本身子就不好,会病倒也在情理之中。他曾无数次想要去探望,却无奈始终抽不开身。如今,朝中孽党已然根除,但是遗留下来的问题却不少。这些日子,皇帝正催促着肃清整个翰林的庶吉士,他既要跟着大学士准备新的朝考,同时又要定时去皇帝那边做报告,忙得是脚不沾地。
其实周锦岚这边也不是什么大病,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喝了药发了汗,最多不过四五天就好。只是这年的天气有些奇怪,时而放晴时而下雪,周锦岚的病情也就跟着反复。
转眼,又到了一年春暖花开时节。乍暖还寒的时候,周锦岚的身子总有些吃不消。今年又逢上这病反反复复,一来二去的,便留下了咳嗽的毛病。翰林院那边倒也不着急招他回去,按照那些人的想法,巴不得将周锦岚架空才好。周锦岚自己也乐得清闲,整日呆在府邸里养花喂鱼,恍惚间,竟像回到了以往在相府做纨绔子的日子。
可是有人却不那么想。
小书生那边三两天见不到他还好,三两周也还行,但是这都过了两个多月,却始终没见周编修回翰林院报道。如今朝考结束,方子璞得了几天空闲,就准备去周府看看。
这天刚一散衙,小书生火急火燎地就往编修府赶。老管家给他开了门,通报过自家老爷,便请了方子璞进去。在家仆的带领下,方子璞一路往内堂走去,最后,停在了周锦岚的卧房前。
“我家老爷就在房里,方大人请。”带路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便转头走掉了。
说实话,方子璞对于周锦岚肯见他感到很吃惊,毕竟二人的前两次交谈是那样的场景。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路请到他的卧房门口。
方子璞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房门。
“请进。”
房门被推开了。方子璞斜眼瞅到周锦岚正病怏怏地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咳咳…”周锦岚看向他,“方大人,恕下官不能给您行礼了。”
方子璞微微皱了皱眉,继而走到床边。
“你的病好些了么?”
“老样子…咳咳…劳大人费心了。”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我前段时间忙,也就…也就…”
“我知道,”周锦岚重又拿起手上的书,“翰林修撰方大人深得圣心,忙一点是应当的,能者多劳嘛。”
“锦岚…”
“咳咳…方大人还有事么?没事的话,大夫说下官需要静养。”
方子璞语塞。他无措地四下望望,发现周锦岚住的这间房十分简陋,除了一张茶水桌,一张凳子,一个衣柜外,竟再无其他家具。
他定了定心神,虽然这么做有些厚脸皮,但是方子璞并不打算这么快就接受“逐客令”。他再次开口问道:
“平日里都是谁照顾你?”
“两个家丁、一个厨娘、一个老管家。”周锦岚依旧不看他。
方子璞点点头,道:“那大夫呢?病了这么久也不见好,是不是该换一个看看?”
“下官命浅福薄,请不起好大夫。”
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周锦岚感到气氛有些不对,便抬头看向小书生:
“方大人?”
方子璞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继而开口道:“你等等我。”
说着,竟然转身走了。
留下周锦岚一人在房间里,一时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承认,今日这“谱儿”摆得过大了。要放在以往,只有自己上赶着巴结方子璞的份儿,哪有小书生倒贴过来的?但是周锦岚就是跨不过心里这道坎儿:
既然你我只是“一把伞的关系”,那就该彼此互不招惹。免得最后心碎的人,还是他周锦岚。
谁知这边厢还没梳理明白心情,那边厢的人儿又回来了。而且回来的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回春医馆的姜大夫急急地迈进房间,叹道:“我这一年什么也没干,光顾着给你们几个瞧病了。”
周锦岚大惊,连忙缩进了被褥里。
“手伸出来我看看。”温柔的年轻大夫坐到了床沿上,哄道。
周锦岚僵硬地摇摇头。
“锦岚…”方子璞在一旁担心的看着。
姜大夫仔细瞧了瞧将大半张脸都埋入被子里的人,笑了:“你的病可瞒不了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