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果真是艳福不浅?平日有仆人在侧,段昔根本不曾近身服侍过宁如谦,与宁如谦亲密接触也全赖他的厚脸皮撒娇功夫。没想到现在居然有如此上好的机会……段昔猛然想起那次在天香楼撞见宁如谦出浴的模样,鼻子不由一阵发热,连忙用手捂住,冲一脸懵懂的盛禾猛点头。
结果进屋之后才发现,只是伺候师父更衣而已。
身着中衣的宁如谦捕捉到段昔一脸失望的表情,眉毛略略上抬问道:“怎么?”
段昔一时口快:“不能再欣赏欣赏师父的好身材,我觉得万分可惜。”
“……”宁如谦盯着他看。
段昔干笑,赶紧将挂在一旁的素白衣袍、白玉腰带等衣物取了过来,一件一件给宁如谦穿上。段昔不曾服侍过人,但胜在手脚利落,加上本来就心有不轨,为了控制心绪,动作更快了一些。
此时段昔嗅到宁如谦身上似有若无的冷香,一个激灵,竟连腰带也不会系了,尴尬的手忙脚乱,宁如谦抬手按住他,示意他松开手,而后便自己动手系好腰带。
段昔摸了摸鼻子,视线往旁边瞄去,嘴上说个不停,从名剑山庄的建筑构造到仆从的衣着面貌,说得口干舌燥。
奇怪的是,宁如谦这次居然心情很好的没有点他哑穴!段昔念及此,偷偷瞄了眼已整装完毕的宁如谦正闲闲的在窗前坐下。
名剑山庄的仆人很适时的过来将用过的热水抬走,并送来一套上好的茶具。
段昔很醒目,宁如谦还未开口,便坐在了他对面泡茶。
看了眼仆人准备的茶具等物,可见杨重远极有心思,竟准备了上佳的山泉水以备泡茶,有谓“精茗蕴香,借水而发,无水不可与论茶也。”茶遇好水,中品的茶也能泡出极品,反之,则极品的茶也会被毁得不过尔尔。而水温也是极为重要的,未熟则沫浮,过熟则茶沉。
段昔的泡茶功夫了得,全赖当年宁如谦一手□。
看他这副聚精会神的沉静模样,竟也透出几分清冷的味道来。
“师父,你果然是有预谋的,教好徒弟好在来日偷懒!”
可惜一开口就形象尽毁。
宁如谦却微微有了笑意,道:“嘴贫。”
段昔笑道:“师父,如果不是偶尔听你讲一两句话,我还以为你是在修闭口禅呢。”说着将茶杯端给宁如谦。
宁如谦听了也不见生气,安静喝茶。
久到段昔看着窗外夕阳就快打瞌睡了,才听他说道:“言多必失,有些话不必说各自也心知肚明,有些人被蒙蔽了内心,说再多也是枉费。”
段昔嬉笑道:“依我看,倒也不用想得那么深沉,聊聊风花雪月,人生才畅快!何况,有些什么痛快或者不痛快的事,当然也是不吐不快。”
宁如谦淡淡道:“你说的也是对的。不过,这种是非观点亦无须太过追究,无非是个人所好。”
宁如谦是江湖中神秘的传奇,关于他的事众说纷纭,包括当年为何没有当上明月城主这一事至今仍有人津津乐道,有人说是因为手足情深,他甘愿屈尊双雪堂,也有人说是因为他没抢赢弟弟宁如是,更有人说是因为一个女人……明月城里是禁止谈论城主堂主的,饶是段昔再会耍嘴皮子,也没从明月城中的人嘴巴里套出话来,只能在街头巷尾听到那些武林人士听到烂的江湖传闻。
他几乎要以为师父这二十几载就是如此冷冷清清过来的,此时此刻才惊觉师父这般冷淡的性子或许就是由过去那段喧嚣岁月里的一些人事一点一点雕刻而成的。
段昔被自己的这种猜想惊出了冷汗,急急将其抛至脑后。
暮色四合,正是晚饭时分,得到宁如谦应允后,仆人进来布菜。
盛禾像算准了时辰似的,正好回来,林常就在隔壁,仆人还未去唤,便自动自觉的过来了。
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卖相精致,味道也不错。
四人围坐一桌,显得和乐融融。
段昔夹了块鸡肉给宁如谦,笑眯眯道:“师父,吃肉,养颜滋补。”又夹了个鸡腿给盛禾,“师弟,来,鸡腿,吃了长得高跑得快。”
养颜滋补?长得高跑得快?林常听了嘴角微抽,却见宁如谦面不改色,盛禾也咬着鸡腿一副斗志盎然的模样,不禁暗自感叹,真不愧是师徒。
林常正想着一低头就看到碗里多一条青菜,看向段昔,只见他关切的说:“林大哥,我看你一脸憋着的模样,料想是要多吃些青菜才行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