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们没有应声,却一齐向林沐风居住的别院而去。
别院之中,四个锦衣卫分立在寝室的门口,夜行人从腰间摸出一对火石,分别丢向院中的假山和池塘。
火石撞到假山,发出了一道亮光。被丢到池塘里的火石,却发出一声闷响。四个锦衣卫分别向假山和池塘而去,夜行人乘机用剑尖挑开了门拴,潜入了这间寝室。
寝室四角燃着柱灯,明亮如昼。夜行人左臂负痛,右手仍紧紧握着宝剑,一步步向重重帷幄逼近。
林沐风并未睡熟只在假寐,听到门响,心中暗自奇怪。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深夜潜入自己的寝室?林沐风坐起身来,披了件软缎长袍下了地平,掀开了拔步床的纱帐。
重重的帷幄突然被掀开,一把宝剑已抵住了林沐风的咽喉。
林沐风吃了一惊,披在身上的软缎长袍已滑落在地,贴身的单衣薄如蝉翼,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怎么是你?”
架在林沐风脖子上的宝剑已被拿开,林沐风缓缓转过头来,也吃了一惊,不由脱口而道。
“怎么是你?”
“这话是我先问你的吧?”
潜入林沐风寝室中的竟然就是白日在芦苇丛中替自己解围的沈孟飞。
沈孟飞已将宝剑插入鞘中,瞪了林沐风一眼。
林沐风淡淡一笑,随手挂起了帷幄。林沐风突然发现,沈孟飞的左臂上插着一支箭,伤中仍在渗血。
“沈公子,你受伤了?”
“没什么!被南陵王府那个不男不女的郡主射了一箭。”
“流了这么多的血,你还说没事?快坐下来,我来帮你清洗伤口。”
林沐风扶着沈孟飞坐在春凳上,又替沈孟飞倒了一杯茶。沈孟飞咬紧牙关,一把将左臂上的箭拔出来,鲜血随着箭头飞溅,沈孟飞一口饮尽杯中之茶,轻轻吐了一口气。
林沐风已拿来了药箱,一见此景却吓了一跳。
“沈公子,你这是……”
“没什么!只是皮外伤而已!随随便便包扎一下就好了!”
“这怎么能行?你别乱动,我先为你清洗伤口!”
林沐风端过一盆清水,将软布沾湿,撕破沈孟飞的衣袖,轻轻的清理着伤口。
“还好,这血是鲜红的,好像箭上没有淬毒。等回我上些止血药,再包扎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林沐风自顾自的唠叨着,沈孟飞却突然觉得林沐风的样子非常好笑,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倒还有脸笑?南陵王府是随随便便能闯进来的吗?你这个飞剑客还真是胆大包天!你半夜三更潜入南陵王府难道真想为民除害杀掉朱宝蟾不成?再说了,就算是杀了朱宝蟾,你自己就能全身而退么?”
林沐风已为沈孟飞上过药,包扎好伤口却仍在埋怨。
“和你说你也不明白!我不是来杀那个不男不女的郡主的!我是来杀京城来的那个死太监的!”
沈孟飞笑了笑,随意伸了个懒腰。
“哦?原来沈公子是专程来杀京城来的死太监的?难道沈公子与此人有什么冤仇?”
林沐风脸色微变,语气已平和下来。
“我和京城来的死太监无冤也无仇,我要杀他就因为他是京城来的死太监!我最恨的就是死太监了!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沈孟飞用手比划着,却不料挣疼了伤口,轻轻吸了一口冷气。
“哦?原来如此……那么,就请沈公子动手吧!”
林沐风的表情异常平静,望着沈孟飞淡淡一笑。
“动手?动什么手?”
“杀了我啊!”
“杀了你?为什么我要杀了你?”
“因为我就是京城里来的那个死太监!”
林沐风望着沈孟飞,一字一字缓缓道来。沈孟飞亦望着林沐风,却好像是囫囵吞了个鸡蛋卡在喉咙里一样。
“扑哧……”
沈孟飞忍不住笑出声来,伏在桌子上,一手揉着腰,像是笑叉了气。
“一看就知道你是被那个神经郡主抢进了南陵王府,你想让我救你出去,你就说一声嘛!干嘛编这种谎话来骗我,你哪点像个死太监啊?”
“我不用像,我就是!”
“少来了……”
两人正在争论,门外却传来嘈杂声,林沐风将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吁”了一声,示意沈孟飞收声,拉着沈孟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