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拍得呯呯作响。
雷盖天平静的坐在一旁,自斟自饮,用心的品味着杯中的美酒,完全不受干十一影响。
“十一,我们都是生死兄弟了!孟飞和翠屏的事情你知道我当然也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姓尹的是不是想说正义盟是他创立的,那好,这个正义盟就留给他,我们重建一个新组织与东厂对抗。”
“十一,如今正义盟需要的就是团结。虽然我们的势力不弱,可是个个都像你这样,动不动就提出单立门户,可怎么好?”
“哼!反正孟飞的亲事可以订下,但是新娘就一定是翠屏!你这个做师父的狠心拆散他们,我这个当叔叔的可不会坐视不理!如果姓尹的再啰嗦,我的十八水寨就退出正义盟!我收翠屏做个干女儿,孟飞就是我的干女婿!”
干十一不由分说冲出了雷盖天的房间,雷盖天却深深叹了一口气。如今的正义盟人心涣散,越来越难管理,也许当初自己真不该带着徒弟加入正义盟。
明月高悬,沈孟飞坐在月下发呆,手中依然紧紧握着林沐风的香帕。
沈孟飞只觉得心情越来越烦乱,不论是蒋翠屏还是尹春华,沈孟飞都不想娶……
“孟飞,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一个人傻呆呆的坐在这里做什么?”
沈孟飞听得出是师父雷盖天的声音,连忙站起身来。
“师父,这么晚了,您不是也没休息吗?”
“我睡不着!一直想着你的事情!”
“我也睡不着,都是因为师父的事情!”
“哦?看来你不想娶春华小姐,想娶翠屏?干十一是你让他来找我的吗?”
“师父,干叔找你不是我的意思。我不想娶春华小姐为妻,我也没说想娶翠屏为妻!”
“孟飞,那么说,你想娶的人是谁?难道说是这香帕的主人?”
雷盖天有意无意的望了望沈孟飞手中的香帕一眼,沈孟飞收起香帕,脸已涨得通红。
“师父,您可别开玩笑,这香帕是沐风送我的!我们怎么可能……”
“让为师瞧瞧这香帕。”
雷盖天从沈孟飞手中抽出香帕,研读着上面的诗句。
“无柰心染尘,残絮恋清风。虽明孟郎意,无翼飞君前。”
“师父,沐风他是个有才情的人,可惜被幽禁在宫中。”
雷盖天望着沈孟飞,心中却在暗暗叹息。
这首诗从字面上理解是说,林沐风的心中牵挂着沈孟飞,可惜自己已是残花败柳不能伴随着沈孟飞这股清风。林沐风虽然明白沈孟飞对他的心意,但是他却不能像鸟儿一样飞到沈孟飞的面前。
沈孟飞书读得不多,林沐风的血书他未必明白。可是,雷盖天知道,这与当年师弟楚云天送给自己的玉瓶一样,也是一首藏腹诗。将每句诗句的中间一个字合起来就是——心恋孟飞。
林沐风已向沈孟飞表明的心意,却也明白沈孟飞根本看不懂诗句,也许林沐风是在向雷盖天表明他对沈孟飞的心意吧。
雷盖天已下定决心,为了不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重演,一定要将沈孟飞与林沐风这种畸形的爱情杀死。在沈孟飞还不明白林沐风的心意之时,一定要让沈孟飞对林沐风断了念想。
雷盖天并未道破诗中的深意,只是将香帕还给了沈孟飞。
“早点休息吧。”
雷盖天声音异常温柔,沈孟飞不禁有些奇怪。师父最近好像变得有些异样,难道这和沐风会有什么关系?
雷盖天静静的坐在寝室中,却忍不住拿出羊脂白玉瓶来,轻轻抚摸。玉瓶仿佛依然残存着楚云天的气息,二十年来,楚云天一直埋藏在雷盖天内心的深处,一刻也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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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内,林沐风变得更加懒散。
永乐帝新近总是送给林沐风各种各样的新奇之物,林沐风却依然打不起精神。
沈孟飞走后就一直没有消息,林沐风的心早已随着沈孟飞一起去了江南,永乐帝的珍宝如何能打动林沐风的心。
林沐风知道,自己送给沈孟飞的血书,沈孟飞未必明白。林沐风也不需要沈孟飞能够明白,只希望自己的心意能伴在沈孟飞身边就以足够,可是静下心来,林沐风还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还能再与沈孟飞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