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请继续拍戏吧。」
导演忙不迭答应,离铮重又被绑上去,等著其他盗匪来劫狱。
导演心里嘀咕,怎麽让阿鹏演了个反角呢!
後面整个儿是闹剧,盗匪救老十九,和黑旗军一顿乱打,老十九被误伤吐血,老大背他跳进河里……
有大人物在场,演职员难免紧张,可越紧张越出错,还好,琴资政一点也没不耐烦,远远站著,静静瞧著,面容淡淡的,似笑非笑,所谓的贵族大约就是这样的作派吧?
这时,秘书悄悄靠近琴沁,轻道:「叫离铮,新演员。」
琴沁没动声色。
秘书有默契地站到他身後。其实琴沁早就到了,特意没惊动人,不过在看到那个被绑住的家伙挨烙铁时,轻轻摸了摸下巴。
秘书对这个七年的雇主相当了解,立时接收到暗藏的讯息,可是这就有了新目标?并不是一贯喜好的类型啊!
琴沁默默看著远处从河水中站起身的男人,目光在那具漂亮瘦削的身体上流连了数秒。
离铮……有那麽点意思。
他微微转首:「让他来之前整理乾净。」
「是。」
阿鹏的戏分总算拍完,他望著远处的资政,两颊晕红,额带微汗,显然紧张得要死,却又不敢过去。
还好琴沁适时地过来,向大家简单告辞,带著年轻人离开。
「好有礼貌啊,都没有架子!」女职员们露出梦幻般的眼神,望著绝尘而去的轿车。
「就是哦,周刊上评他是一百年来最美丽男子第二名哦……」
「那第一名是谁啊?」
「说是空缺,其实大家都知道嘛,就是……亦天……」声音更小。
「唉,我以前也很迷他的,不过……」
「就是,没想到是个大烂人!还是琴资政帅啦!」
离铮悄悄穿好衣服,老梁过来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他笑笑。
晚上,离铮再次失眠,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些想永远忘记的场景。
已经一年多了,服用大剂量的安眠药还是不顶用,也去悄悄看过医生,医生建议不要多用,会有危险。
他从床上坐起,拿了剧本来看,第二天只有两场戏,台词早都滚瓜烂熟,於是又抽了本书来看。其实很累,胸腹处一阵阵抽疼,但就是不能入睡。
这时的他已渐渐适应,前半年每到深夜他就害怕,一个人在屋里,烦郁不堪,想狂呼乱喊,甚至有次拉了窗户想一跃而下,恐慌到无以复加却还要拚命忍耐──不想吵醒妈妈。
他打了电话给各方友人,也有愿意接他电话的,可是总去打扰别人像什麽话。
从战场回来本就瘦了许多,这麽不眠不睡,人更是瘦到脱形。
终於有天他突地想通,睡不著便睡不著吧,他晚上整理房间、锻鍊身体,看这两年的电影、剧集,渐渐也能睡上一、两个小时。
这麽折腾了半宿,他半迷糊半醒间,竟听到手机铃声。
接起来一听,却是一把醉醺醺的声音,哼哼唧唧地说:『阿铮哥,呜呜、对、不起,这两天对不起,我是阿鹏啦。』
阿鹏……大概是从剧组的通讯录上找到自己的联系方式,可是他不是跟那个资政在一起?
『阿铮哥就你接我电话,嗝──够义气……你要不要喝酒,出来和我喝一杯?』
离铮想了想,反正睡不著,索性穿了件外套出门。
他现在的住所还是少年时和母亲同住的老房子,自己成名後买的两处房产早被炸毁,那些存款更因为通货膨胀变为一堆废纸,还好,母亲之前跟著贵妇们去买了些金条,母子俩节省些过还不至於困窘。
他开了妈妈的车去了江边,阿鹏一边灌酒一边流泪。
离铮也没跟他多说,顺手拿了罐啤酒慢慢喝起来。
「对不起。」
「嗯?」离铮看了他一眼,「真觉得对不起?」
「是。」
阿鹏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拳,他哎哟一声,痛得龇牙咧嘴。
离铮吹吹拳头:「好了,扯平了,臭小子,是牛吗?劲儿那麽大。」
阿鹏揉著脸,倒不再哭了:「没想到哥你还……」不是那麽阴沉内向。
又坐了会儿,年轻人酒劲上头,突然对著觞江大叫:「为什麽啊!为什麽!」
那怂样一看就晓得是失恋,不过难道……离铮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