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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次他不希望看到那个男人拿钱给他的样子,难得有如此全身投入的享受,他不愿意建立在金钱的交易之上,不管那个男人怎麽想,至少对他来说,从昨晚到今天早上,一切都是美好的,因此他很感激他。
穿好衣服,确定没有什麽遗留下来後,在出门前,邵云回头望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深深凝视片刻,便扭头离去了。
再好的享受,再美的感觉,也都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快得犹如流星一般短暂。为了不使怀念,唯一的方法就是尽快忘却。
当高彬围著一条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原先还躺在床上人儿早已不见踪影。怔了一两秒锺,明白怎麽回事後,高彬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屋内属於另一个人的衣物全都如空气般消失了,正如那不声不响就走掉的家夥!
他紧绷著脸,丢下正准备擦拭头发的毛巾,盯著床上睡过的痕迹。
他是第一个上了床之後背著他偷偷摸摸溜走的人!
他本来还打算洗完澡出来後和他谈谈作为固定床伴的事情,顺便再抱抱那感觉相当良好的身体,谁料到他居然逃了!
这使高彬的自尊有一丝丝的受损。
不知好歹!
诅咒一声,他烦躁地掏出打火机燃上一支烟,把心情的不快统统归结为睡眠的不足。
***
却说邵云刚踏出宾馆,才将事前关掉的手机打开,手机铃声就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
“喂?”
会这麽早打电话给他的只有江夜。
“事办完啦?你没什麽事吧?干嘛每次都把手机关掉,害我打了好几次都打不通。”
手机里果然传出江夜一连串的抱怨。
“既然知道我在办事,又何必打过来?”
邵云笑笑,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谁也不会想到他昨夜才和男人激烈地缠绵过。
另一头的江夜听了只能翻白眼。
“你真是越来越没良心了,要不是担心你喝醉了会出事,我犯得著大清早的打电话给你吗?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防患於未然?不管是和男人回家还是开房间,都得留上一手,否则……”
“好,好,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的,以後会注意。”
邵云忙应和道,要不然一定会被唠叨个没完。江夜虽然和他同龄,而且还是同校的研究生,却一直像个大哥哥似的,成天惟恐他这个小弟弟哪里惹著麻烦了。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他望著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怅然所思。
除了江夜,大概不会再有人关心他了吧?
亲人,早在那个时候一刀切断了,所以他目前过的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而朋友,更是少得可怜,能真正称之为朋友的也就只有江夜一个了。要是有哪天,他突然从世界上消失,想必也不会引起注意的吧?
微微苦笑著,他用力甩了甩头,甩掉这些无聊的想法,想要使自己振作精神,今天虽是休息日,但下星期还有好几堂实验课没有准备,因此他得加班工作。
认真说起来,邵云的住处并不算正式的教师宿舍,由於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教,还没有能力买到房子,他又不想在校外租房,来来去去很不方便。本来学校是安排他住进教师宿舍的,但不善於与人打交道的他倒比较愿意住在实验楼内一间狭小的管理室里。空间虽然小,但对於他,有一张桌子,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衣柜,就已经足够了。
平时,只有没有实验课的时候,学生一般都不会到这儿来。因为存放有许多药品和仪器的关系,这里并不开放作为自习的场所。因而有时偌大的一栋八层楼的实验大楼,除了定时有清洁人员打扫外,就只有他一个人呆在里面。
机械地配好每一份准备给学生使用的溶液,调整好没一台仪器,冰凉的房子里,空气仿佛漏斗中的粘稠物,一点一点地流动著,除了时锺的滴答滴答,就是偶尔试管或广口瓶烧杯清脆的碰撞声。久而久之,似乎连他的灵魂也要被封闭在那贴了一张张标签的溶液之中……
看不到未来,也不想回顾过去,就像磨玻璃球似的磨著草芥一般的生命。每一天,每一天,不是孤独地守著空空的墙壁,就是和某个不知姓名的男人在床上纠